华贵妃接过景泰奉上的茶盏,微抿了一口,缓缓道:“听周宁海说,昨儿折腾到丑时一刻,她自己也没有力气反抗了,御前那几个人按着她把毒酒灌下去了。”言罢,华贵妃无奈的叹了口气。
瓜尔佳文鸳睫羽微颤,垂眸说:“垂死挣扎了那么久,不还是得赴死吗。”
“你还不知道吧,那余氏极其泼辣,砸了毒酒,剪了白绫,形同疯妇,在冷宫中一直破口大骂你呢,言语之恶毒令人不忍耳闻!”
华贵妃言罢,瓜尔佳文鸳拿起手帕捂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又道:“左不过就是些诅咒的话,我前几日在冷宫便听过了。”
“你去冷宫做甚?”华贵妃面上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
“姐姐以为余氏冷宫那儿的布偶是何人放的?”
华贵妃回想起了花稚曾私下里传话来,余氏在钟粹宫私下里在行巫蛊之术。
于是,她询问道:“那不是她自己用来诅咒你的吗?”
瓜尔佳文鸳歪头笑了笑:“皇上彻查我中毒当日,拷问余氏之时,小厦子带人查了钟粹宫,并没有见什么布偶,后来我回想起此事便感觉她是早早的把那东西给处理了。”
“你对自己倒狠心,竟愿意做个诅咒自身的布偶去设计她。”
“我不信这些。”
“话虽如此,也实在不必以身犯险,你去冷宫面对她那种泼妇,她若伤了你可怎么是好。”她的话语里流露了几分担忧。
“皇上不忍赐死她,给其留了一条活路。可是我却不能大意,人到闭眼之前,谁知道谁会不会翻身呢,我对她心存一丝心软,来日她若能寻了机会,必定会想方设法要了我与弘晏的命。”
华贵妃柳眉微蹙,语气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她也实在太恶毒了,原以为只给你下了毒,后来这一审问才知道,她竟还威胁小浏子寻机会给弘晏下毒,这样的毒妇怎么会配活着。”
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模样,瓜尔佳文鸳浅浅一笑:“好在她从前在钟粹宫确实行了巫蛊之术,否则那些个宫女内监被带到御前审问,怕是过不了皇上那一关啊。”
“所以你便去冷宫趁她不注意,让人把布偶放进了她房里。”
“她的心思都用来诅咒我了,而我就坐在她面前,她自然不会注意旁的。”
华贵妃轻点她的眉心,莞尔一笑道:“难怪周宁海说,余氏在冷宫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受人诬陷,死活不肯就死,直嚷嚷要见皇上。”
“除了放布偶,其实我还略有疑惑,余氏并不是心计深沉的人,她只是宫女出身,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又怎么懂得药理呢?在汤药里下几分药量,那药又是从何得来?”
“必然是有人指示的,你可问出来了?”华贵妃盯了一瞬,眸光动了一下,好似有些迷惑。
“我本欲打算,她若肯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可以考虑留她一条命,可她如此不识抬举,我也没必要心慈手软了。”
华贵妃眼眸一抬明白了过来:“余氏前段时日侍奉皇后极为殷勤…”
“皇后行事谨慎,若是她出谋划策,想来咱们很难找出纰漏。”
华贵妃的红唇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不枉她禁足那么久,如今行事愈发严谨了。”
瓜尔佳文鸳并未言语,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神色。
片刻,她顿了顿又道:“姐姐,回头还是派人看着些余氏的家人,我觉得背后之人若想封口,要么重金安抚,要么杀了灭口,无论哪一条,咱们都要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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