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也还没有睡,书桌上摆满了文书图件,重要的摆在近前,不那么着急的摆得远一些,他便拣着眼前一摞又一摞的卷册,批完一本丢开一本,立刻有书吏取走分类,交给专人处理。
“王爷,沐侍郎求见。”护卫在门外回禀道。
赵恒顺手又拿过一本折子,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么晚他还来做什么?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听见脚步响往这边走,不止是沐旬鹤,还有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赵恒抛下折子,还没起身已经露出了笑意,竟然是她来了!
书吏刚要去拿那本折子,就听赵恒说道:“放下,那本还没批,你们都出去。”
屋里的人连忙都退出去,迎面就见沐旬鹤同着一个俊俏的后生一同走过来,又见赵恒急急地迎了出去,书吏不由得想,王爷对沐侍郎还真是尊敬,居然亲自出去迎接,这可是别人从未有过的待遇。
赵恒快走两步,越过沐旬鹤,牵住了沐桑桑的手:“你来了?”
他牵到她的一刹那,先前的不安忐忑顿时烟消云散,沐桑桑看着他,不由自主也露出了笑容,轻声道:“来了。”
沐旬鹤沉了脸,当他是死的么?当着他的面就敢动手动脚。
赵恒此时满心里都是欢喜,根本没看沐旬鹤的脸色,拉起沐桑桑快步进了书房,微笑着问道:“怎么这时候来了?冷不冷?巡夜的士兵没有为难你吧?”
吱呀一声,却是沐旬鹤在后面替他们关了门,他慢慢走过来,沉声道:“带着安王府的令牌,巡夜的士兵倒也没拦着。只是殿下,要说话便好好说话,休要动手动脚的。”
沐桑桑脸上一红,连忙从赵恒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赵恒哪里舍得放?沐桑桑忙冲他摇头,赵恒看了眼沐旬鹤,道:“我跟桑桑有话要说,你先回避一下。”
沐旬鹤一下子黑了脸,下意识地去看妹妹,才发现妹妹竟然低着头没有替自己说话,沐旬鹤不由得轻哼一声,道:“好么,这也算是过河拆桥。”
他拣了一把靠门的椅子坐定,道:“深更半夜不好让你们独处,瓜田李下之嫌也不得不避,恕我不能从命。桑儿,你不是有话要问安王吗?快些问吧,问完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免得被父亲发现。”
沐桑桑一阵发窘,该怎么开口?向赵恒发问已经让她觉得很难说出口了,更何况二哥还在,难道要当着二哥的面和他说不能让人知道的心事?
赵恒微微一怔,问道:“你有话要问我么?”
沐桑桑犹豫着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手又被赵恒握住了,他带着她,走到书桌边一架六扇水墨屏风背后,虽然并不能隔绝声音,却能暂时阻挡沐旬鹤的视线,他让她在藤椅上坐下,自己半蹲在她身前,问道:“什么事?”
他想起上午她曾经来过,只是没等他出来她就已经走了,难道那是就有有事要找他?也是他疏忽了,该早些去见她的。
沐桑桑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该怎么开口?
下一息,赵恒幽凉的手指按在她唇上,声音极低地说道:“又忘了啊。”
她总是这样,一紧张就咬嘴唇,咬得嘴唇红红的肿肿的,让他不知是诱惑多些,还是心疼多些。
他的手指细细抚摸着娇嫩的唇,低声道:“想咬就咬我的手吧,别弄疼自己。”
沐桑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并非没有过更亲密的触碰,然而此时此刻,背着二哥躲在昏暗的屏风后面,他只需要用手指碰一下她的唇,就足以让她魂不守舍。
她软软地拉开他的手指,颤声道:“别,我二哥看着呢。”
赵恒缩回手,却放在了自己唇上,轻轻吮了一下。
沐桑桑下意识地捂了脸,只觉得从头皮到后背,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是炸开的,禁不住一阵颤栗。原来有时候,一个暧昧的动作,竟然比拥抱亲吻更让人心神动荡。
她连看都不敢看他,更别说还要鼓起勇气来问他那件事了。
许久,赵恒挪开她的捂着脸的手,轻声道:“你要问我什么事?”
“我……”沐桑桑害羞得眼睛湿湿。来的路上明明想了许多种开口的方式,然而一旦面对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赵恒又凑近了些,两只手放在她膝上,看着她问道:“你上午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等见我就又走了?”
上午那一幕闪回眼前,沐桑桑心里一酸,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梁音你夜里,夜里去……”
赵恒微蹙了眉,道:“夜里怎么了?”
许久,才听见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夜里偷偷去找我……”
赵恒脸色微变,道:“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是梁音这般跟你说的?”
“不,不是的,她并没有说是你告诉她的,但是她什么都知道。”
沐桑桑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一点点告诉了赵恒,赵恒的脸沉了下来。
他淡淡说道:“梁音应该是发现了我夜里出门,所以才故意这么跟你说的。她一直都喜欢玩弄这些小把戏。不会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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