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的心此刻就像一盆子冰块要被解冻,不是放在室温下缓缓地融化,而是被“哗啦”泼上一下子滚烫的开水,一点儿缓冲都没有,直接就被烫化了。
这就好比亲热没前|戏直接入|巷,本来挺享受的事儿偏偏性急成这样,你说正常人谁能受得了?
嘴张着半天合不拢,两只手支楞在裤线两侧,文晴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是压根就没了反应,所谓“大脑空白一片”就是她这熊样的。
这样不对!
上官橙先醒过神来。
她从来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作为诗人,身为女人,她骨子里该当是感性的。可她的成长经历,和她所处的环境,不容许她感性。明争暗斗,血雨腥风,走对一步未必就能天高海阔,若走错一步却是毫无悬念的死路一条。几十年的历练,早将她的心磨得滑如玉,却也坚如铁。她做一件事,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想做,而是因为这件事“值得”做。所以,她会强迫自己去做违背本心的事,会强迫自己迎合厌恶之人,只为了能多一条活路,并且在好好活着的前提下活得更好。她不愿自己成为那片风雨中飘摇不定的落叶。
习惯使然,她不想探究自己此刻内心的真正诉求,她告诉自己,只要知道眼下的事做不得,既然做了便是不对,那就是对的。
于是,她松开双手,想要离开文晴的身体,纵然她的心渴盼着那份温暖和熟悉的味道。
文晴的反射弧这次总算是不太长,被上官橙突然的主动冲昏的大脑倏的降下了温度。尤其是当她不十分敏感的神经忽的感受到上官橙的身体即将脱离自己而去时,文晴强大的运动细胞再次爆发了。
上官橙个细胳膊细腿外加大姨妈附体的,怎么是她个女汉子的对手?
转瞬之间,两个人的身体又粘到了一起,唯一的差别就是,这回换成了文晴抱住了上官橙。
“!”上官橙大眼圆睁,一时懵懂,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她明明没看到文晴动作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兔起鹘落”?
她轻轻地挣扎,不成想文晴来了性子,毫不妥协,她越是挣扎,文晴环得越紧。
可叹上官橙个秀才遇到了兵,别说有理没理了,连个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而且,上官橙还发现了一个悲惨的事实——
常言道“说嘴打嘴”,常言还道“狼来了”。上官橙之前不过是伪装小|腹疼来转移文晴的注意力,结果,这会儿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愿,还真就让她“美梦成真”了。
上官橙算是明白了,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里那是有渊源的,不光是长相恰如双生子,连身体特质都是一样一样的。
文澜刚刚说什么来着?
你不怕遭报应吗?
好吧,报应来得就是这么快。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自己利用文晴的感情了吧?
上官橙腹痛如绞,竟还能分出一成心思来分析前因后果种种夙缘,不愧是登得了庙堂、下得了床榻的上官大人啊。
人是有惰性的动物,如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那还罢了,若是日子过得不顺遂,是个人就会有三分放任自流的冲动。这就好比股市一路惨绿惨绿的时候,全副身家从十万变成了一万,没有几个人敢于大胆“割肉”,承认自己的失败、坦然面对淋漓的鲜血确实太难,几乎每个人都会习惯性地幻想“反正已经这么糟糕了,难道还会更糟糕?”。
陷入病痛中的人尤其容易产生某种放任自流的想法,毕竟,每个人其实在骨子里都是自爱的甚至自私的,再多的原则在面对孱弱不堪的自我时本身就会孱弱不堪。就如此刻的上官橙,她原本身体素质就不是文晴的对手,这会儿腹痛得要死要活的,更是被抽筋拔骨一般。文晴的怀抱又是那么紧那么暖和,上官橙的心内隐隐约约便生出一丝懈怠——
不想再抗争这强烈的暖意,不想再去琢磨“对或不对”“应该或不应该”。
这样也好,容我放|纵一会儿,一会儿便好……
上官橙的意识越发恍惚,身体恨不得缩成一团,窝进文晴的怀里,不要有一丝缝隙让痛与冷钻了空子才好。
初时,文晴感受到上官橙从挣扎到顺从的变化,很是欢喜。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抱怀里爱人的身体。
鉴于上官橙姨妈附体,文晴不敢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她像所有温柔的情人一样,一手环住上官橙纤细的腰肢,让她不致滑倒;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扣住上官橙的后脑,按伏在自己的肩头。上官橙柔软的呼吸喷在文晴的脖颈间,让她心痒难捱。
文晴不敢造次,只得轻抚上官橙的后背,一遍,两遍,三遍……就像在安抚自己心尖上那只不安分的小兔子,让它不要炸毛,不要乱跳个不停,不要瞎琢磨些有的没的。
渐渐地,上官橙在她怀里愈发地安静,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文晴一惊,手上的动作停住了。颈边是上官橙轻缓的呼吸,还有……湿润的感觉?
文晴吓得一抖,哭了?
她扳过上官橙的脸,当看清那张苍白的小脸的时候,文晴心头一松,继而又是一紧。
松的是,上官橙并没有哭;紧的是,上官橙的额头上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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