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当朝歌触及白衣文士的眼神时,总有一种异样的不安,那眼睛后面总有些东西捉摸不定。就像自己怀中这块温润良雅的古玉,却隐藏着令人不安的血红光晕。
最后,阻止朝歌转接白衣文士命造的,不是那五百年才出一次的珍奇,也不是他身上蕴藏的不可想象的巨大能量,而是那双令他不安的眼睛。
他会是神易吗?答案就在眼前,揭开它却是那样沉重。
正当朝歌在答案之前徘徊良久的时候,梁库、铁号山、贾似道、巫传女、陈木楞一行五人此时正在一步步揭开另一个最终谜底。
无名庄地处荒域,周围方圆两百里都是犬牙交错的丘陵,石多树少气候干旱,数十里内见不到一个村镇,比起同处一条子午线的牧家村真是天渊之别。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数百年间,被巨大坟局包裹住的无名庄,除了铁圣家族在周边勘测过外,恐怕连只飞鸟都不曾进去过。
破阵步骤按铁号山定好的原计划进行─陈木楞集中一切精力对整个坟局进行计算,力图在庞大繁复的格局中算出一条通路。
巫传女、贾似道阴阳合璧,以两人的强大术力,根据陈木楞计算出的结果,全力牵动坟局中的风水杀力,一旦验证可行,就可清出一条安全通路。
梁库的作用则是:既然梁库能自由通行牧家村坟阵,或许也可以自由进出无名庄的坟局。这样梁库就可以深入坟阵,按区域仔细画出局图,从而提供陈木楞进行精确计算的依据。
梁库早打好主意了:「要我给你们跑路画图,想得美!如果真像老铁所说,自己梁家是那位桃仙姐姐的亲戚,那我不是领你们来刨我们梁家的祖坟吗?先等老子进去看个究竟再说。」
于是他先按照铁号山指定的路线往里去,还没走几步,他就捂着肚子蹲下来大喊叫痛:「哎呀哎呀疼死我啦!老铁原来你想害我!」
为防万一,探路之前众人先在梁库腰上绑了根绳子,一旦发现有事就把梁库拽回来。众人一看梁库疼得直打滚,自然赶快把他往回拽。
前后折腾了几次,梁库大骂铁号山不中用,这样拿自己当实验品,估计没走进庄里他梁库就一命呜呼了。最后他坚持不再按铁号山的路线走,而是要自己摸索着来。
梁库假装在外围绕了几绕,一是想分散铁号山的注意力,二是心里实在也没谱,别看牧家村坟局他可以进,这里可不一定。
要真做了铁号山的实验品,那可冤透了。
还好的是,刚才兜圈的时候,他曾试着往里走过几步,并没什么异常感觉。
于是梁库嘴里默默念着,「桃仙姐姐保佑,桃仙姐姐保佑,咱可都是实在亲戚,老梁家就剩我这一棵独苗了,上有老母,我还是处男没结婚……」,又大着胆子走进几步。
结果还是很正常,这下梁库心中有些底了,但又觉得这样太轻松了,让后边人觉得没什么技术含量。
梁库眼珠子上下一转,边不停的大喊着「哇,好凶险!哇,差一点!」,边左五步右五步的z字型折步向前,这样七转八转进了坟局,再七转八转,后面的人便再也看不到自己了,心中偷乐:「龟儿子们都被我耍了!哈哈。」
不再磨洋工,梁库很快就穿过坟局,进入了无名庄。
先前在庄外,梁库还可以偶尔听到鸟叫,进了庄里,别说是鸟,连只虫子都看不到,也没风,好像这里的一切几百年来就一直这样凝固在太阳光下。
梁库左瞧瞧右瞧瞧,脖子生冷风,心里直发毛,嘴里又开始念叨:「桃仙姐姐保佑,桃仙姐姐保佑,咱可都是实在亲戚,老梁家就剩我这一棵独苗了,上有老母,我还是处男没结婚……」
梁库嘴里念着,同时哆哆嗦嗦的往前面有房子的地方蹭。
好不容易挨到了最近的一间,手刚一碰门,只听「噗」的一声,整栋房子就在梁库眼前坍塌下去,瞬间化为灰烬。
梁库被眼前的怪异吓呆了,眼睁睁的看着一栋房子在自己面前转瞬灰飞烟灭,这是什么鬼地方?
正当恐惧到极点的时候,有只手从背后摸到了梁库的肩上,梁库「妈呀」一声,吓得坐到地上。
来的人不是鬼,却比鬼还难以捉摸。他们一行四人,以铁号山为首,其它三人自然就是贾似道、巫传女、陈木楞。
说实话,梁库看到他们时,还真以为看到了鬼。因为此刻四人都脸色灰白,嘴角挂血,要不是这四个人相继盘腿坐下,调息补元,梁库保证眼睛一瞪就吓昏过去。
最终梁库明白了,被耍的是他自己。
说什么要他探路,画出完整路线图好让陈木楞计算,其实都纯属扯淡。
就当梁库进入坟阵中心的时候,铁号山便利用杀阵中瞬间出现的空隙,与当今术界最强大的三位猛人合力突进穿过坟阵。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九死一生般凶险,这点从他们四人此刻的模样,就能想见一二。
「你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被耍而发飙的梁库,就差揪住铁号山的领子质问了。
已经渐渐恢复的铁号山哈哈一笑:「别往歪处想,我们也是忽然觉察到,你进去后坟阵出现了稍纵即逝的空隙,这才冒险进来的。你也不想大家老耗在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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