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慈眉一皱,单掌交胸答道:“施主有何见教?”
那人一听大愚回答之言,缓步向前走来,直到相距三四步远,才停了下来,目光一扫那排列的少林僧侣的尸体,突然一个长揖。
大愚禅师豁然叹息一声,道:“尊驾何人?”
那劲装少年神态十分恭谨,垂首而立,恭恭敬敬的答道:“在下乃青城门下,弟子张雁,大师怎么称呼?”
大愚道:“老衲大愚,张施主连夜来此,有何见教?”
张雁道:“家师因练一炉灵丹,未克亲赴泰山英雄大会,但对武林中形势变幻,一直十分关心,近闻江湖上出现了一批行踪可疑之人,昼夜赶来中原,家师炉火功行已满,闻讯生疑,亲率本派中十二弟子下山,一路追查到此,现在在贵寺门外,未得贵寺中人接迎,不敢擅闯……。”
大愚轻轻叹道:“令师可是当今青城派的掌门之人青云道长吗?”
张雁道:“正是家师。”
大愚叹道:“多年的故友了……。”
他微微一顿,又道:“就请张施主上复令师,说我们少林寺正值空前大劫,强敌虽退,但极可能去而复返,老衲不便出寺迎接……。”
张雁接道:“看贵寺伤亡累累,想必是大战方过,晚辈就此上复家师,请命裁夺。”
说完,也不容大愚禅师接口,立时转身向前疾奔而去。
大愚禅师原想让他转告青云道长,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惹火上身,那知那张雁不容话完,就转身出去。
在他的预想之中,少林寺罗汉阵难阻强敌,青城纵然出手相助,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张雁去势奇快,人影闪了几闪,便已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入寺的大道上,出现了十数条人影,风驰电掣般,直奔过来。
看来人的身法,就可知道这般人中,个个都有极佳的上乘轻功。
当先一人,长蜀长袍,头挽道髻,背插长剑,手执拂尘,仙风飘飘,正是青城派掌门人青云道长。
他目光一掠那排列的尸体,轻轻叹息一声,道:“贫僧助拳来迟,心中甚是不安……。”
大愚合掌接道:“有劳道兄鹤驾,老衲感铭五中。”
青云道长缓缓把目光移注到群僧排列的罗汉阵上,拂髯问道:“这可是贵寺中驰名的罗汉阵吗?”
大愚道:“见笑道兄。”
青云道长道:“敌人想已为贵派逐退了?”
大愚沉吟了一阵,道:“强敌来势凌厉,敝寺伤亡惨重,目下虽退,但甚可能去而复返。”
青云道长脸色一整,肃然说道:“大方道兄所召集的泰山大会,适因贫道炼丹炉中火候正紧,不克分身。未能亲身赶往参加,指派了门下两位成就最高的弟子,松风、松月赶往应命……………”
大愚道:“道兄两位高足,可都回去了吗?”
青云道长道:“去如黄鹤,久无讯息,贫道为此,还派了门下精明弟子数十人,赶往泰山附近,寻访两人行踪,近据弟子飞鸽传讯,泰山附近,忽然而现了一群行踪诡秘,奇装异服的怪人,贫道虽已久不下山,但对江湖上的形势变幻,始终不敢稍有疏察。
这般人似是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因此引起了贫道的疑心,日夜推索此事,一日夜后又接得门下弟子飞鸽传书,说这般奇装异服的怪人昼伏夜行,算计行程,直对中岳而来。
贫道愈想愈觉事情不对,匆匆决定赶来中岳一查究竟,行色过急,来不及召集门下弟子,仅就护寺弟子中,挑选了十二个高手,兼程赶来此地,想不到仍是来得晚了一步。”
大愚合掌说道:“道兄的盛情,老衲和敝寺弟子,无不感戴………”
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转头望去,只见大道禅师满头大汗,急急奔了过来。
大愚急急替两位引见道:“师弟快来见礼,这位是青城的青云道长,跋涉千里,风尘仆仆,特地赶来替我们助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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