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进步教授们的胜利!
闻立雕 从“鸟兽”横幅浅析吴晗、闻一多的友谊(3)
显而易见在要不要罢教这场斗争中,闻一多、吴晗是出了很大力,发挥了很大作用的。然而,他们的作用还不止于此,他们在联大的*运动中,还发挥了一些特殊的、在某种意义上讲甚至是其他人难以替代的作用,具体表现在:
1。当参谋,当顾问,积极参与各种活动的筹备和组织工作
当时联大学生运动的重要方式之一,是利用适当时机举行各种*,请一些教授演说、做报告。被邀的教授进步的或中间的居多,有时也有个别维护政府立场的。进步教授往往借此时机分析时局,针砭时弊,抨击黑暗*与专制*。*运动初期,闻一多、吴晗也是如此,不时在*上发表一些演说,或在报刊上写些文章。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教授们仅仅是第三者、是被团结争取的对象,是被邀请来的老师,他们最多只是从旁给学生以支持而已。随着运动的发展,闻、吴两先生逐渐感到只作第三者不行,不能只从旁给予支持,要站到第一线,要作直接参加斗争的斗士。于是,他们自觉地当参谋、当顾问,出谋划策,提建议,主动和同学们共同商量,组织活动,主持活动;1944年的*纪念大会、12月的护国起义29周年纪念大会,从筹划到动员群众参加会议,到草拟、润色宣言,乃至会后*他们都积极参与了筹备和组织工作。
“一二?一”运动中,他们的这种态度就更加明显了,从11月25日时事晚会的筹备,到1946年3月17日大规模的四烈士出殡仪式及最后在联大校园内入土下葬,他们几乎参与了全过程中所有重大活动的筹划与组织工作。例如,惨案前11月25日晚的时事座谈会,地下党事先已有细心的考虑和准备,当地下党征求他们意见时,他们的想法与地下党完全一致,不谋而合。晚会演讲人的名单就是学生自治会与他们商议后定下来的。他们考虑到省政府被蒋介石强行改组后昆明的形势明显恶化,主张要注意策略,闻一多建议这次大会他和吴晗不演讲了,可以请几位平时言论不是太激烈的人士讲。这完全符合地下党的部署精神,演讲人最后就按闻一多提的名单定了下来(国民党籍三人,民盟两人)。惨案发生后,联大罢课委员会(简称“罢委会”)和市罢课联合会(简称“罢联”)同他们商定每天碰一次头,互通情况,商量如何配合行动。吴晗通过民盟抓云大、中法大学及中学教师的工作,闻一多抓教授会。后来洪季凯说,在“一二?一”运动全过程中,闻一多、吴晗一直坚定地站在学生一边,和党组织、民青风雨同舟,一致行动,在校内外奔走呼号,在第一线英勇斗争,为运动的发展和胜利作出了别人难以替代的贡献。
2。帮助成立联大民青一支部
吴晗的学生,联大历史系的洪季凯(现名洪德铭)原系新四军某部政治处副主任兼营教导员,皖南事变中被俘,后逃出辗转来到了昆明,考入了联大。他在运动中表现很好,非常积极,渴望早日找到地下党。他在同吴晗、闻一多的接触中下意识地感到两位老师很可能和共产党有联系,就想通过他们与党接上关系。1944年冬,他与几个进步同学串联起来,酝酿建立一个青年核心组织,并且把他们的想法告诉了两位老师。两位老师非常支持他们的想法和做法,一面向华岗同志汇报,一面积极与他们商讨草拟纲领、章程等准备工作。华岗及时将这一情况通报给*云南省工委书记郑伯克,并且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地方党支持建立这个组织。华岗即刻将这个肯定的答复转告给了闻一多和吴晗。此后不久,中文系的马千禾也团结了一批同学,组织起来。马千禾现名马识途,抗战初期曾任*鄂西特委副书记,因党组织遭破坏逃到了昆明,考入了联大。他在鄂西时闻一多的侄儿闻立志(后改名黎智)曾在他的领导下任利川县委代理书记。马千禾是中文系的同学,又有这样一层关系,因此与闻一多接触很多,关系十分密切。省工委同意两个青年核心组织定名为“*青年同盟”,简称“民青”,属于党的外围组织。洪季凯他们那个小组为民青一支部,马千禾这边的小组为民青二支部。他们之间互相保密,不发生横向联系。然而吴晗、闻一多是民盟指定与民青联系的联系人,他们与洪、马等同学又是师生关系,所以,他们同时与民青两个支部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后来云南大学那边成立了民青三支部,潘大逵代表民盟与他们联系。 txt小说上传分享
闻立雕 从“鸟兽”横幅浅析吴晗、闻一多的友谊(4)
民青筹建过程中,民盟的罗隆基、潘大逵等人认为民青是民盟帮助建立的,坚决主张民青应该是民盟的青年组织,接受民盟的领导。吴晗、闻一多一度也有过这种想法。民青二支部本来就是根据省工委指示成立的,一支部的洪季凯原来也是党员,成员们也都是为了追求党的理想而聚拢在一起的,因此,经过洪季凯解释后,闻一多首先转变了态度,他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们讨论后就按你们的意见办吧!讲*就得尊重多数人的意见。”接着,吴晗也欣然放弃了自己的意见。
民青后来不断发展,队伍不断壮大,不论是留在云南的,还是随三校回到北平的,在斗争中都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全国解放后,民青盟员的这段历史在政治上均按加入青年团对待。
3。积极争取梅贻琦,为运动转弯刹车、善始善终作贡献
“一二?一”运动后期,省工委根据南方局的指示及运动进展的实际情况,认为运动应该适可而止了,再拖下去会失去大多数同学和社会群众的支持。但是弯子不能转得太急,不能无限期罢课,也不能无条件复课。经过认真地考虑后,省工委决定在斗争策略上作适当的调整和修改:第一步,将无限期罢课改为“停灵复课”,即只要罢委会条件初步达到,可以灵柩暂不下葬先复课;第二步,过一段时间,其他条件基本实现后,再安葬灵柩,正式宣布结束运动。地下党首先把这个方案告诉闻一多、吴晗,并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马上就表示同意。接着,闻一多想到这个方案学校行政当局能不能接受,关键在校常委梅贻琦,如果梅贻琦通不过,方案还是不能落实。他毛遂自荐愿意去登门访梅,作梅的工作。地下党认为他的意见非常好,并且正式以组织的名义请他去与梅谈话。
惨案发生时梅贻琦正在北平,对昆明发生的事基本上不了解,重庆*连续发电催他回昆明处理学生罢课事,并且透露给他说,学生如果不很快复课,就要解散学校。梅先生是个一生忠于教育事业的教育家,联大办到今天,倾注了他大量心血,当然不愿看着学校被解散。他回来后听了一些片面之词,对同学们的行动有很大的误解,就张贴通告限令全校17日复课。闻一多与他这位老师足足谈了好几个小时,说明同学们罢课是迫不得已的,他们非常通情达理,现在已经把复课条件降低了。梅贻琦听了闻一多的这一席谈,又看到了学生自治会修改后的复课条件,消除了顾虑和怀疑,态度转变了。他亲自出面和云大校长熊庆来一起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谈话,原原本本叙述了反动军警、特务、暴徒打杀学生的全过程,明确指出地方最高当局应当负责。《中央日报》及昆明市各报根据事先达成的协议,全文刊登了梅、熊谈话,等于辟了中央社的谣,不啻是狠狠扇了反动派一记耳光,给同学们大大出了气。梅先生态度的转变使运动得以比较顺利转弯刹车、善始善终地收尾。
4。调解矛盾,促进内部团结
“一二?一”运动的后期,市罢联决定停灵复课。当时时间仓促,条件所限,罢委会没有来得及做细致的解释,以致一部分同学因痛恨敌人残杀我无辜同学而无比悲愤,思想无形中滑向偏激,产生了过“左”的情绪。他们一共有百余人,于当年的除夕开会成立了一个新社团,所以社名就叫“除夕社”。他们认为罢委会领导“投降妥协了”,批评罢委会“出卖了四烈士”,“背叛了革命”。这个分歧本是学生内部的矛盾,他们却把矛盾公开化了,他们的领导人本是民青的盟员,竟然在壁报上揭民青的底,公布民青人员的姓名,泄露了民青的秘密,对斗争非常不利。吴晗不同意他们这种态度,同他们进行过激烈的争论。闻一多对双方都做了工作,他要求除夕社的同学要顾全大局,有意见可以提出来,但在敌人面前要维护罢委会的领导。同时他也建议民青注意发扬*,采纳除夕社的合理意见。民青用*的办法对学生自治会提前进行了改选。改选后不但进步同学在理事会中占了绝对优势,而且除夕社也有五位同学当选为理事,进入了学生自治会的领导集体,这样一场濒于分裂的矛盾终于基本化解。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闻立雕 从“鸟兽”横幅浅析吴晗、闻一多的友谊(5)
由此可见,闻一多、吴晗在昆明的*运动中确实发挥了特殊作用,做出了特殊的贡献。当然,无论是吴晗还是闻一多,他们都是党领导下昆明*运动孕育出来的学者型革命者。
二 吴晗拉着闻一多在人生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
在抗战胜利前后那些年里,吴晗、闻一多频频发表演说或杂文,猛烈抨击国民党反动派专制*,谴责黑暗*,针砭时弊,深受广大同学的热烈欢迎。他们秉性刚直,疾恶如仇,无私无畏,在群众中都享有很高的声望。当然,闻一多原来就是享誉海内外的诗人和学者,加上年龄上的原因,其声望和影响较之吴晗更高、更大一些。
然而,如果就思想之进步而言,吴晗又早于闻一多。吴晗的夫人袁震女士及其姐姐袁溥之早在大革命时期思想就很激进,她们都是*建党*董必武的学生,都曾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参加过罢课*等革命活动,后来袁溥之就是通过董老去延安的,而袁震也一直同董老保持着联系。1941年吴晗从四川叙永回昆明时,就曾同袁震一起专程到重庆拜访过董老。董老对他讲了抗战形势,介绍了延安的情况,对吴晗以后思想的重大转变起了一定的作用。正因为有这样一些因素,吴晗的思想自然觉醒得比较早,常在课堂上借古讽今,指桑骂槐,抨击国民党。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沦陷时,大批社会名流、知名人士买不到飞机票,撤不出来,孔祥熙的家属却公然不顾他们的安危,独霸最后一架飞机甚至连洋狗都运了出来。这件事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公愤,昆明联大同学自发愤怒地涌上街头,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倒孔*”,当时不仅进步同学参加了,连三青团中一些正直的同学都参加了。吴晗气得在课堂上把孔祥熙与南宋灭亡前的“蟋蟀宰相”相比,严斥孔是“飞狗院长”。而那个时期闻一多的思想还停留在“前方将士流血牺牲,我们在后方吃点苦是应该的”阶段。
不仅如此,闻一多后来加入民盟,也是吴晗先走了一步,而后动员他,并介绍他加入的。
1943年冬和1944年春闻一多拍案而起,不但大受广大青年同学的欢迎,而且引起了昆明*地下党同志的注意,有的认为这是好的苗头,应该热情支持,引导他继续前进。有的认为他曾经热心倡导国家主义,一度曾持*立场,后来又长期不问政治,现在发表点针砭时弊的言论,并不意味政治态度根本改变,怀疑支持和争取他这种人恐怕没有多大意义。周恩来同志得悉上述情况后,指出像闻一多这样的知识分子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是反抗的,他们也在探索,在找出路,而且他们在学术界,在青年学生中,还是有广泛的社会联系和影响的,所以应该争取他们,团结他们。1944年夏,华岗从重庆汇报工作回昆明时,恩来同志写了一封亲笔信带给昆明的同志。从此,昆明党内同志的认识统一了,积极采取争取闻一多的工作。
恰好此时中国*政团同盟(后改为中国*同盟)派周新民、李文宜、罗隆基来昆明建立民盟地方组织。周、李二人均系受*之委派协助民盟中央工作的同志,其中李文宜是袁震在中学里一起罢课*,搞革命活动的同学。通过这层关系,李文宜认识了吴晗,并且很快就把吴晗发展成了盟员。接着,他们又请吴晗去争取闻一多。
闻立雕 从“鸟兽”横幅浅析吴晗、闻一多的友谊(6)
那时,闻一多接受昆华中学的聘请到该校任高中语文教师,全家已经从司家营搬到了昆华中学院子里的一座小楼上。一天晚上,吴晗突然登门造访。谈话之初,闻一多因为与吴素无来往不免有些出乎意料和诧异,态度比较谨慎,仅仅以礼相待,听的多,说的少。但是,吴晗却不然,他久闻“闻一多”之大名,近年来又见他拍案而起,振臂疾呼,内心十分高兴和钦佩,谈起话来激情洋溢,短促有力,口若悬河,有爱有憎,渐渐地闻一多也被他引入了角色,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国际到国内,从政治到经济、文化,有喜有笑,有怒有骂,越谈越投机,大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感,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午夜,话犹未尽。从那以后两人的思想和工作就都结合在一起了,并且频频并肩出现在战斗第一线了。
其间,吴晗谈到加入民盟的事,闻一多最初受“君子不党”的思想影响,以及听说民盟内还有某某一类的人,因而不想参加。后经吴晗耐心地解释,个人反复思索,终于想通了,认识到“国事危急好比一幢房子失了火,只要是来救火,不管什么人都是一样,都可以共事”。于是,他也加入了民盟。
加入民盟这件事对闻一多来说,意义极大,首先,它表明闻一多的活动从个人活动进展成为了有领导有组织的活动了;其次,也是更重要的,即入盟意味着闻一多同中国共产党发生了联系,这对他以后的发展方向和道路选择都有着决定性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讲,吴晗拉着闻一多或者说推着闻一多在人生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
三 “鸟兽”横幅意味着什么?
吴晗后来回顾这次“不俗的夜访”说:“当你作新诗人的时候,我知道你,并不尊敬你。当你埋头研究诗经楚辞的时代,我明白你,并不接近你。可是,当这一晚上谈了三四个钟头以后,我们的思想和工作都结合在一起了,我不但了解你,接近你,而且尊敬你。此后的三年中,我和你分享着忧患,贫困,紧张,忙乱,痛苦的日子。”
事实确实如此。从那以后,他们经常来往,经过多次促膝谈心,关系越来越密切,几乎在一切问题上观点和态度都完全一致。不久(1945年年初),他们恰巧都中签分得西仓坡的住房,两家斜对门,出去开会或参加活动常能并肩而行,同出同进,不是这边喊一声“春晗,走吧!”就是那边喊一声“多公,时间到了!”就这样他们的关系真正达到了志同道合,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地步,成了并肩战斗的亲密无间的同志和战友。
从1944年五四纪念座谈会至1946年3月四烈士出殡仪式,除个别专业性、业务性较强的活动(如诗歌朗诵会、文学评论社座谈会等)外,他们俩几乎每次必到,到了,两人就必然要发表演说;发表演说就必然要猛烈抨击专制*。一个热情洋溢,声如狮吼;一个火力十足,猛如虎啸。此外,许多文电也都是他们合作的产物。吴晗写文章出手快,负责起草(罗隆基也起草了一些宣言或声明),闻一多是中文教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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