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衣服怎么换了?”
“娘,注意你高贵的身份,佛门静地不可说粗鄙之语。”赵观南嬉笑着回她,不提自己换衣之事。
二人中间的方几上,高怀宁手拿念珠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儿子也不说话。
赵观南被她看着心里有些发毛,只得开口解释道:“方才大雨,衣上沾了泥就换了。”说完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母亲。
高怀宁眉心微蹙,儿子喜洁这臭毛病不是已经在军中治好了吗?怎么这一回来又故态复萌了。
狐疑的看了儿子一会儿,想到心中的大事便不再纠结这些锁事,轻咳了声后神秘兮兮道:“儿子,送你个新年礼物要不要?”
来了来了!赵观南心头一禀,微笑摇头表示拒绝母亲大人的好意,并且还想拔腿就跑。
见儿子不识相,高怀宁瞬间摆出高贵冷艳的长公主姿态,不再客气,从身侧拿出一幅画轴直接塞到儿子手上,“我最近新得的一幅佳作,你品鉴品鉴。”
见母亲大人的架势,赵观南心知自己今日如是不看画像怕是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没办法,穆北侯府天大地大,公主殿下最大,他爹那个暴脾气在公主面前都是言听计从的更别说他这个做儿子的了。
赵观南认命的解开中间捆绑的细绸,刚一打开画卷,瞳孔霎时都大了一倍,即使有准备还是被他母亲的操作给惊到了。
本以为都是和之前一样是哪家母亲相中的京中闺秀图。
好家伙!真是让他开了眼,这次竟然是一群姑娘的小像合集,每一个边上还仔细有小楷注明了姑娘的名讳和家世,他娘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看见儿子呆住了模样,长公主欣慰的笑了,凑过身去好奇询问道:“怎么样,看上哪个了?娘去给你说。”
见儿子不吭声,高怀宁指了个自己毕竟中意的,认真介绍道:“这个,镇国公府的五小姐蕙质兰心,才名远扬。”
赵观南看了看母亲大人,没有说话,见儿子没反应,高怀宁又指了指另一个姑娘,“这个也不错,张阁老的孙女,据说是咱京城第一美····”
高怀宁的话还未说完,赵观南的突然站了起来一拍脑门懊恼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娘,长青他正在被寺里的大黑狗追杀,我得去救他。”
说完不等高怀宁反应过来,健步如飞的逃了出去,没错就是逃出去的。
等赵观南都走出院子了,高怀宁才反应过来儿子丢下的理由有多荒谬,只恨已经让他跑了,气的把小几上已经冷掉的茶都一饮而尽了。
看着手中的画中越想越不对劲,这上面差不多京中名门望族的适龄女儿都在里面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世有家世,他还不满意,难不成是想找个天仙吗?
还是说南儿他有问题?!!!
这一琢磨不得了,从前心中那些隐隐猜想又都冒了出来,她儿子好像从来都没对任何女人感兴趣过。
高怀宁视线呆呆的落到美人图册上,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紧忙摇了摇头赶去脑中那些可怕的猜想。
不会的不会的,佛祖保佑,她高怀宁的儿子绝对是不会有问题的,对!
······
一场大雨带走了瓦背上堆积已久的雪,融化的雪水混合着雨珠争先恐后的沿屋檐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声声敲打在青石板上,滴答声不绝。
云亭山中云雾缭绕,整座山寺在烟雨朦胧中若隐若现。
傍晚暮鼓声后,完成了一天诵经的信众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大雄宝殿回房歇息。
齐昭因跪坐的太久起来时,起身时一阵晕眩袭来,勉强扶住站稳后,缓了一会儿正要走出殿门时突然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人倒是没事,只听一声清脆的“叮咚”声,腕间那只陪伴了她近十年的玉镯猝不及防的突然滑落。
清透莹翠的手镯在落地的瞬间就裂成了两半,齐昭怔怔的看着地上碎成两节的镯子,而后缓缓俯身去捡那残片时,头顶传来的话让她的手顿住了。
“成色不好的东西,早就该丢了不是吗?”道歉的话到嘴边,却在见到齐昭望那镯子不舍的眼神后脱口而出心中的不平。
话一出口赵观南就后悔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她呢?
可安慰的话不知该如何说,只好闷声闷气的开口:“好了你别难过了,东西即是我撞坏的,我再买一个赔你就是了。”
“不必了。”齐昭捡起地上的残片,侧身走出了大殿。
天黑的很快,夜幕降临,山中寒风凌冽,回房的路上齐昭走的很慢,手下意识的搭在腕间那处空荡荡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回到房中,用冻的通红的双手关门将肆掠的山风堵在了外面。
贯珠听见动静从云纹屏风后走出,见是夫人回了,提醒道:“夫人,热水准备好了。”
齐昭心绪有些杂乱,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回她:“好,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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