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柏霖偏偏是把这份凉薄全部用在了自己人身上,从当年的宴姚到如今的池家。他该说自己这是生了个好儿子呢?还是该说自己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好呢?
总归还是自己的儿子,就算他捅破了天,何家还是的跟着受着,何老爷子只得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他,随他怎么着,他就算再怎么乱来,何家的底蕴还是有的。”毕竟是千年的大家族,没有那么一点家底也说不过去。
“对了,估计着过几天咱们家就有贵客上门,让人把宅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老爷子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活了九十多年,他能把何家从大动乱时期稳稳的带到现在,可不会像何柏霖那样愚蠢的认为那宴昭就真的毫无芥蒂的愿意认回何家。何家上千年的传承,作为何家的当家人和实际上的族长,他自然是知根知底。池家倒得太快,太猝不及防,让他瞬间警醒,现在只希望靠着那玩意儿降低宴昭对何家的恶意。
“好——”看着老爷子颇为神秘的模样,何柏奇却也是不多问,当即点头称是。
那边何柏霖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是直接进了书房。何唯跟在他的身后,正对上池兰担忧的神情。何唯稳稳的接过池兰手中的茶盏,眼神之中透着一股子的凛然,缓缓的说道:“妈,你就放心吧!爸爸明天就去找宴昭。”
“那就好,那就好。”池兰呐呐的说道,满脸的疲惫。池丛他们还好,毕竟是有底子在,池原原本就靠着透支生命维持的身体哪里能够受得住怨气的侵袭,人还没到家,就已经直接快要休克了。保镖们急急忙忙的把人送进了疗养院。随即便是通知了池家如今仅存的两个出嫁女。看着生机涣散的池原,二姐池季和姐夫陆哲留在疗养院照看池家人。池兰匆匆忙忙的回了何家,就是希望何柏霖能出手去求一求宴昭。
明明是造成池家如今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现在自己却偏偏不得不低下头颅去求那个孽种,池兰只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还有何柏霖,想起他当初温润如君子的模样,再看现在这幅无耻小人的卑鄙嘴脸,池兰死死的盯着何唯手中的茶盏,只觉得自己当初简直是瞎了狗眼,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良久才是缓下心来,她得克制住自己的愤怒。何柏霖还不能死,她的儿子还需要何柏霖的扶持,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何柏霖下手,比如说毁掉他的性能力。
“好了,妈,我先去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何唯对着池兰点了点头,随即端着茶碗一步一步的走向何柏霖的书房。
何柏霖端坐在椅子上,抚着自己的额头,心下满是担忧。不过是一夕之间,池家就倒下了。从池家人的话里,这就是当年的池兰回来报仇了。池原做了多少的龌龊事他暗地里一清二楚。可是当年池荷被拐卖的事情,他作为池荷曾经的未婚夫,可是他亲自把池荷灌醉了,然后交给了人贩子的。
现下,池家倒了,池荷敢光明正大的对池家动手,第二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何柏霖了。
想起池家人瘫倒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何柏霖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绝对不可以步上池家的后尘。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对老爷子说的那样去求宴昭了。
他不傻,对于宴昭当初答应回池家的承诺本就是将信将疑,但他需要借助宴昭的名头来作势,尤其是在自己直接和池家闹翻了之后,虽说之后他便是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是事已至此,为了保证自己还能够得到河市市长的位置,同时也为了威慑池家,何柏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是放出了宴昭要回归池何实的样子,池家也就不得不守着承诺将何柏霖推上河市市长的位置。
尝到了甜头,何柏霖越发的没有忌惮,渐渐的小圈子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变得众所周知了。自信心爆棚的何柏霖都开始以为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今天池家的事情简直是给了何柏霖当头闷棍。把他敲醒了。
池家的事情可以是个由头,他的目的就是用池家的事情去探一探宴昭的根底,若是宴昭能够因为他的求情放过池家,那起码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宴昭对自己也就还是有那么一分的期待亦或是亲情。可若是宴昭拒绝,即便是看在两人的血缘关系上,想来宴昭应该也不大可能看着自己被池荷害死。
想到这里,何柏霖当即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不由的宽心了不少。下一刻便是听见了一阵敲门声传来,何柏霖捻起神色说道:“进来吧!”
何唯端着茶盏,放到何柏霖身前,这才说道:“爸爸,池家的事情——”
何柏霖看着何唯一脸担忧的模样,又记起这些年来自己为了扒住池家,对池兰和池家小心翼翼奉承的样子,心下更是一阵厌恶。随即恶声说道:“你要记住,你姓何不姓池,池家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现在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亲疏总的分个清楚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我来教吧!”
顶着何柏霖一脸看废材的眼光,何唯缓缓的说道:“是的,爸爸。”
何柏霖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灌了一口,看着恭恭敬敬的站着的何唯,当即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下去吧!”
“是。”听从何柏霖的吩咐退下去的何唯,甫一关上门,脸上不由的露出狰狞的表情。那可是自己的亲外公家啊!自己居然连关心都不能有吗?随即又将这份恨意死死的压下去,想起刚才何柏霖喝下的茶水,却是慢慢的笑了。
……
淅淅沥沥的暴雨声把宴昭唤醒,睁开眼,怀里已经空荡荡的没了那抹温热。穿衣,洗漱,下楼,映入眼中的就是陆远行微抿的唇角,眉眼间止不住的露出一抹喜悦。宴昭不由的挑了挑眉,显少会看见他在别人面前喜形于色的模样。
下了楼,这才看见陆远行对面坐的三人。看见宴昭走了过来,几人各异的神情倒是耐人寻味。尤其是在宴昭搂着陆远行在他嘴角吧唧一口之后,这三人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
坐在三人最右边的年轻男子眼神流转,用手撑着下巴,却调笑着说道:“二哥,怎么着也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位——”
陆远行哼了哼鼻子,看着一脸笑意紧盯着自己的宴昭,挑起嘴角说道:“恩,这是宴昭,是我的——爱人!”话音到最后,语气中不由的夹杂着一丝雀跃。
坐在中间的那个年轻男子当即握紧了双手,眼中不自主的透着一股怒意,倒是最左边上的那个稍微小一点的少年当即跳了起来,笑着说道:“那岂不是就我们的二哥夫咯,二哥夫你好!”
陆远行这才回过头来指着沙发上的人从右到左依次介绍给宴昭:“这是老三黄成思,老四朱迁,老五陆远怀。还有老大不在这里,他们可都是我的兄弟。”
坐在最右边的黄成思眼中划过一丝流光,当即微微点头说道:“二哥夫。”
最中间的朱迁勉强压住了自己心底的怒意,饶是如此,却只是僵硬的说道:“宴先生——”
这话一出口,四周的氛围顿时尴尬了起来。
陆远行的面色顿时一滞,眼神之中不由的带有一丝的不满。宴昭却是一把握住了陆远行的手,脸上挂着一抹的笑意。不过是眨眼间,手中便是出现了两枚玉牌。
“第一次见面,二哥夫给的见面礼。”当即就把两枚玉牌递到黄成思面前。黄成思先是一惊,眼见着宴昭神秘莫测凭空摸出玉牌的手段,随即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随手挑出一枚捏在手心。
紧接着,宴昭却是直接忽视了中间的朱迁,将另一枚玉牌递给了陆远怀:“诺,小五弟,改口费!”
如此一来,场面顿时更加的尴尬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一石二鸟
陆远怀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玉牌,抬头对上宴昭微笑的面庞,随即扭过头来看着朱迁咬着牙,羞怒的神情,面上一阵犹豫,只觉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后还是黄成思状作无奈的模样说道:“既然是二哥夫给的,你尽管收下就好。”说完这话,黄成思即刻对上朱迁饱含愤怒的眼光,却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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