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天风你下手要有分寸,老夫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年轻仆人,可不许让你活生生整死。”
天风唯诺,迎面泼了赵子原一头凉水,赵子原悠悠醒来,张眼触及天风那唇角所挂的残酷笑容与残肢人冷森的面容,正待破口大骂,可是身上穴道被点,一句话也说出不口。
此刻他胸臆充满了恚恨怒火,心想使用这种世上少有的毒刑,任何人性未泯之人都会觉得太过残忍,但水泊绿屋这残肢人却动辄施诸于人,而他的仆人天风虽则亦领略过毒刑滋味,自己施刑时简直又像一个报复虐待狂者,生似非将赵子原折磨至一佛涅粱不休。
只听天风咒道:“蹩脚的家伙!”接着又开始转动簧丝,赵子原只觉一阵剧痛攻心,腹中一口浊血涌了上来,再度昏迷过去。
天风哼了一哼,用冷水把赵子原弄醒,铁锁一夹,赵子原胸前衣袂登时应势裂开,露出皮肉,天风连眼皮也不霎动一下,握持刑具的手臂暗暗一加劲,簧丝又连转数圈,赵子原胸背已是紫痕累累,伤口淌出血丝,他间而发出乏力无声的呻吟,和残肢人时断时续的阴笑,使室中洋溢着一片森冷惨酷的气氛。
那“轮回锁”是武林有数的秘传毒刑之一,此种刑具的特色乃是专用以对付武林高手,而且武功越高者所吃的苦头越大,赵子原的武功虽然并不如何出色,但在天风蓄意的折磨下,着实也尝够了诸般苦楚。
将近一个晌时下来,赵子原已是数度昏厥,全身脱力倒在地上。
残肢人道:
“够了,天风你把刑具移开。”
天风遵嘱弄开刑具,只见赵子原四肢软瘫,面若金纸,竟似马上就要断气的模样——
天风慌道:
“这小子蹩脚得很,恐怕有性命之忧……”
残肢人恚道:
“早就关照你下手不可太重,'奇書網整理提供'如今姓赵的娃儿若是无救,少不得要你到黄泉路上陪他作伴!”
天风全力施为,直忙得汗流如雨,过了一个时辰,赵子原面色渐转红酡,鼻息渐粗。他继续运力催气,直到赵子原醒转,始嘘了一口气,放开手来。
赵子原一启眼,天风那狰狞的面容正映人他的眼帘,他猛然一冲掌,往天风心口直击而出一
这下事起突然,天风万万料不到赵子原乍一醒来就会立刻出掌发难,匆遽间身躯一偏,但闻“蓬”一响,掌缘自他腰侧扫过。
他虽然避开赵子原掌击之势,但临危闪避,情状却是十分狼狈。
天风厉声道:
“姓赵的小子,你不要命了么?”
赵子原身上所受刑伤过重,虽然天风运气疗治,仍未完全复原,此刻使劲出掌,已感到力不从心,掌上劲犹及不上平日的五成功力,不禁大为吃惊,是以眼下他纵然盛怒当头,却也不敢再贸然出掌。
天风冷笑道:
“敢情轮回锁还没有令你过足瘾头,你想再尝尝其他刑具的滋味是么?”
赵子原渐次冷静下来,缓缓说道:
“我不过只要试试自己在负伤之下,功力究竟削弱了多少,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天风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时寻不出适当的话来反驳。
残肢人桀桀笑道:“娃儿你口风转得真快,足见心智高人一等。”
赵子原道:
“老爷言下意所何指,小可不懂。”
残肢人哂道:
“少在老夫面前装作了,适才你醒来之际,定然满腔愤怨,恨不得立毙天风与老夫于掌下,由是才会莽撞动手,过后你理智恢复,权衡利害之下,便想以一句话轻描淡写搪塞过去,老夫猜得对吧?”
赵子原心子重重一震,暗忖:“这残肢怪人可谓老好巨猾之极,居然一语揭破我的心意。”残肢人复道,
“可是老夫倒不在乎,总得教你心服口服,死心塌地做老夫的仆人,现在你就去打一盆水来为老夫抹身。”
赵子原暗自皱眉,久久不曾移动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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