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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犯人围着篝火吃得满嘴油的样子,官差则只能喝凉水,啃冷馒头,官差他们就恨得牙痒痒。
偏偏张统领向来都是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就躲在营帐中,只有白天会在囚犯中走动,自然是不知道桑家那几个小子这般嚣张的行径。
好几次官差坐不住想要去营帐中找张统领告状,可都被谢三那小子给挡了回来,也不知道谢三是不是收了桑家的什么好处。
他们当然不知道谢三还真的占了桑家不少便宜,每天烤好了的兔子,飞鸟桑青言都会打发桑青桥偷偷地给谢三送去一份,为的就是要堵住谢三的嘴。
吃人嘴软,向来喜欢吃肉的谢三自然也就软了,将桑家兄弟一到晚上就大吃大喝的消息瞒得死死的,毕竟要是被揭穿了,他可就捞不到什么好了。
幸好张统领还算是相信他,这不,张统领刚才还得意洋洋地边给自己倒了杯酒,边跟谢三夸耀自己,“你看,就是少了几天的水粮给桑家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瞧那小丫头的脸都黄成什么样了。”
那是白天被日头晒的!
当然谢三不能直说,还陪着笑脸,“不愧是统领大人,不用亲自动手就能将那几个人逼到绝境。”
“那是当然,动手这种事太粗鄙了,本大人是什么人,还能跟那几个小子过不去!?”张统领说着又扬起头来,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是啊,跟他们动手不值当。”谢三说着又替张统领把酒给续上,得赶紧把他灌醉了,才能回去吃肉,也不知道今天桑家兄弟会给他送些什么来,昨天的兔子就挺不错的。
张统领完全不知他心中所想,接过酒杯又是一口喝完,“金子也快到手了,那么多金子放在几个孩子手里,实在是浪费,不如就交由我保管才好。”
“明白的,明白的,不过大人,这里怎么算还是没出乾州地界,咱们还是小心些才好,不然逼急了他们,他们可真的会拿那令牌去告状的。”谢三忙替桑家兄弟打着掩护。
“都离乾州县城十万八千里远了,怕什么!?”张统领似乎已经喝上头了,将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就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将他们的那匹马给杀了,杀不了也赶走,你等着瞧,如果还是乾州,有本事那匹马去替他们搬来救兵啊!”
他老早就看桑家的马车不顺眼了,凭什么他一个统领还只能骑瘦得只剩下骨架子的马,风吹日晒的,那几个囚犯却能坐在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里享福,这,这像话吗?
现在酒劲一上来,张统领什么理智都抛到脑后了,转身拿起佩剑就要冲出营帐外。
糟了,桑家那边怕是还没完事呢,现在张统领过去的话,岂不是要撞个正着!?
“大人,大人,别冲动啊,这要是让武总兵知道了的话,就麻烦了,总兵大人前几日来信不是说他就在前头驿站等着咱们吗?”谢三忙抱住了张统领的腿,极力劝阻,甚至不惜搬出武总兵的名头来。
他哪会知道张统领现在酒上头了,平日里对武总兵的怨气也跟着一起喷涌了出来,“武总兵!?他算老几!?自己倒随便找了个借口逃了,留下我还要跟这群死囚犯在一起,我跟你说,就算是现在武总兵站在老子面前,老子也一样将他给砍了!”
张统领越说,似乎自己的胆量就越大了起来,直接抬腿就将谢三给踢飞,自己则冲出了营帐。
那边宁宁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呢,桑青言他们跟其他犯人还在最后喝碗汤,消消食,而宁宁则跟在苏氏的身边,听她说怎么做菜。
这些天,宁宁用弹弓打下来的兔子飞鸟都是交给苏氏来料理的。
宁宁喜欢看苏氏做菜,苏氏做菜的时候手脚麻利得很,半点都没有痴傻的样子,而且都能将那些兔子鸟儿弄得美味可口。
就在吃到娘亲所做饭菜的那一刻,宁宁明白了侍灵婆婆所说的人间美味是什么意思了,每次都能好吃得让宁宁的眼睛都眯起来。
况且将那些兔子飞鸟做得好吃,也算是让它们死得其所了,宁宁知道,凡人为了生存,定然会吃其他动物,这是天理宿命,但将它们以认真的态度煮好,以感谢的心情吃掉,以快乐的心情夸奖他们好吃,那也是给它们积下功德了。
所以宁宁要学这最厉害的超度方式,便每天都早早丢下碗筷,跟在苏氏身边。
桑青桥也不是没听过,不过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不好,明明他只听到苏氏说了两个字,“水,泼。”
宁宁就连连点头,接着话头说了下去,“就是趁着皮肉还热着的时候,将凉水往上头泼,皮就能变得脆脆的,对不对?”
苏氏听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只留下桑青桥一头雾水,这,宁宁都是从哪听出来的?
“娘说了的呀。”对于他这个问题,宁宁都是这么回答的,还一脸疑惑地看他,似乎他这话哪哪哪都奇怪,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哪里说了?就那两个字,也算是说了?
桑青桥怀疑人生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做饭嘛,不适合他,他的手是要拿刀剑的!所以他便自告奋勇地去当戒备,随时注意张统领那些手下的靠近。
不过因着哥哥给谢三的那些肉,这几日倒是一直都没被张统领发现,桑青桥也有些懈怠了,挥着手里的树枝就无所事事地来回踱步。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桑青桥立马站定,定睛看去,竟见着是张统领拿着把刀,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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