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周桂不是带了家里的十几个打手抓她去了吗?
十二个打手没能把她抓回来。
家里里里外外安排了那么多下人看宅子,结果她还是这么无声无息地在夜半时分坐在了他的床边。
睡梦中一睁眼,有人坐在床边拿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情?
赵仪惊恐得嘴唇直打哆嗦。
他连喊人都不敢,怕还没发出声音把人给叫来,就被一刀切了脖子。
沈令月似乎知道赵仪在想什么。
她看着他又说:“赵老爷,想叫就叫吧,人害怕的时候喊叫是正常的。但我都已经进来坐在你面前了,外面应该没人听得见。”
能听得见的,都被她在进来之前解决了。
赵仪嘴唇越发哆嗦得厉害。
沈令月看他不出声,便自己叫了一句:“赵太太!”
她这一声赵太太喊得又重又突然,惊得赵仪上身一抖,也把睡在罗汉床上的赵太太给惊醒了。
赵太太睡梦中惊坐起,迷蒙中转头看向赵仪床前。
看到床前坐着的陌生女子,她吓得失声惊叫,大喊:“来人!来人啊!”
沈令月不慌不忙起身,走到赵太太面前,一手刀便把她打晕了过去。
打完回来重新坐回到床边,看着赵仪说:“怎么样,没人吧。”
赵仪惊得呼吸困难,却又不敢大喘气。
他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虚气哑声问:“你……你想干什么?”
沈令月把手里的蔑刀放到脚踏之上。
她拉过身上斜挎背着的,打满补丁的麻布包,从里面摸出一把约莫三十公分长的竹制匕首,拿在手里摆弄着说:“赵老爷,您看您这话问的,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还是个弱女子,我能想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咱们这些老百姓,生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过点安稳踏实的日子,不遇荒年不遇战乱、不被人践踏不饿死,就得感激老天爷了。这不是您盯上了我,要找我玩儿么?我这可是舍家舍命舍一切在陪您玩啊,您这还不开心啊?”
说着把竹匕首递近到赵仪眼前,“赵老爷您瞧,我今儿闲着没事,又在家做了点新玩意,这是一把匕首,刀尖和刃口我是削了又削,磨了又磨,也不知道能不能伤人,您觉得能不能?”
赵仪盯着那匕首尖,额头直冒汗。
她昨晚拿弹弓把他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今晚不会拿着这个匕首,在他身上捅左一个洞右一个洞吧?
看赵仪不说话,沈令月又提议:“那要不咱试试吧。”
说完她直接握紧竹匕首,准确无误地抵在赵仪胸口的心脏部位,笑着又问:“这里应该是心吧?”
赵仪慌得忙出声:“沈姑娘!”
沈令月看着他,他声音里起了哭腔,哭着道:“我错了,求您饶过我,你想怎么样,你说,只要你说,我全都答应你!”
沈令月笑出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赵员外您怎么又哭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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