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默契逗乐了,笑道,“你们俩真是绝配,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和我老公可没这待遇。”见他们俩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陆静又继续解释道,“没错,循环。资产轻重这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都是动态的。只要是动态的,那就得有个循环,要么是越转越好,要么是越转越差。”
“说的是不是正循环和负循环这俩概念啊?”李一杲眉头紧锁,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陆静点了点头,笑道:“嗯,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不过还是有那么点细微差别。那些绕来绕去的专业词儿,我可记不住,脑袋里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李一杲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那循环累进的时候,是不是会有正增益效应和负增益效应这两种情况啊?”
陆静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李一杲:“大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这几个词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你怎么就这么清楚呢?”
李一杲哈哈大笑,得意地说:“这还不简单,因为这些都是我的专业范畴啊,我当然得门儿清。”说着,他还故意扬了扬眉毛,那得意劲儿,好像他就是这个领域的“百科全书”。
看到陆静表示赞同,赵不琼的信心也倍增,她接着问陆静:“小师妹,那你觉得咱们这创业大计,该瞄准谁的钱袋子呢?”
陆静竟然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四师姐啊,今天早上我老公也问了我这个问题,他问我们创业是想赚那些土豪大款的钱,还是赚普通老百姓的钱。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琢磨呢。四师姐、大师兄,你们俩是怎么想的啊?”
李一杲本来竖着耳朵想听陆静的答案,没想到陆静却把问题抛给了他们俩。这个问题他也曾头疼过,只不过好久没去琢磨了。见陆静问起,他忽然想起了小红书上那些博主的热门观点,便脱口而出:“小师妹,我听过这么个说法,富人的钱虽然难骗,但只要你服务做到家,让他们挑不出毛病,赚钱就容易了。穷人的钱虽然难赚,但只要你话说得漂亮,让他们听得心里舒坦,骗到手也容易。”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大大的不妥。果然,马上就看到陆静用像要杀人的眼神盯着他,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啊,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我就是个搬运工,负责把这话搬到你耳朵里…”说完,他赶紧补充了一句,生怕陆静误会了他的意思。
李一杲眼珠子一转,瞧见餐厅里客人稀稀拉拉,服务员正忙着关远处的灯,那架势,就跟说“快打烊啦,各位赶紧撤”似的。他于是故作惊讶,大喊了一声“哇哦”。
赵不琼眼尖,一下就捕捉到了陆静那难看的脸色和李一杲的紧张样儿,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她虽说是个富家千金,但对李一杲那套理论还挺买账。不过,她也知道陆静家境一般,心里头明白,那些骗子啊,最爱盯上这种普通家庭,特别是手头紧的老人。她估摸着,陆静家里头可能也遭过骗子的毒手。为了缓和缓和气氛,她笑眯眯地问陆静:“你老公对这事儿咋看啊?他问你这个问题,是不是自己心里头有啥想法呢?”
陆静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又绽开了可爱的笑容:“他呀,以前是个公务员,满脑子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后来跟我合伙做了段时间玩具生意,然后又回去当公务员了,现在去了国企。所以说,他思想挺正统的。他说啊,除非我做的项目能‘让穷人有尊严地赚富人的钱’,他才支持我。”说到这儿,陆静脸上又露出了俏皮的神色,咯咯笑着捂住了嘴,“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我当时就怼了他一句,我又不稀罕你的支持!”
陆静这话一出,赵不琼心里头那潭水啊,瞬间就跟被风吹了似的,波澜四起。她脑子里闪过“家国情怀”这四个字,思绪一下子就飘回了那段漂洋过海的留学时光。那会儿,对她来说,日子过得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又颠簸。在国内的时候,她对西方文化那叫一个向往,对发达国家充满了无限遐想,甚至觉得那儿才是人类的终极乐园,永恒的追求。
可一到国外,虽说眼前的高楼大厦跟巨人似的,科技也先进得让人眼花缭乱,社会氛围自由开放得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到了一个全新又充满机遇的世界,但时间一长,她渐渐品出了“不出国不爱国”这句话的深意。在国外那些年,赵不琼可没少参加针对咱们华夏人的不公待遇的示威和抗议。她愤怒过,呐喊过,也对那个曾经梦幻般的世界越来越失望。那段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就跟做了个噩梦似的。
现在,一听陆静这话,她可没像陆静那样不屑一顾。反而,她好像不经意间看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光。在远离华夏文明的那段日子里,她曾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华夏文明的光芒。而现在,这道光好像在远处闪闪发光,向她招手呢。
“也许…”赵不琼想起了留学的日子,眼神迷离,眼角都有点湿润了,喃喃自语道,“这,才是咱们的龙国梦啊。”
陆静看赵不琼这样,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喂,四师姐,你这是不是入魔了?”
李一杲也伸手搂住了赵不琼的肩膀,打趣道:“夫人,莫哭,为夫在此,魇魔速速退避!”
赵不琼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李一杲后脑勺一下,笑道:“谁哭了?我这是兴奋呢!退避你个鬼啊。”
陆静看着赵不琼的笑容,心里的疑惑还是没完全散去。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不琼,满脸好奇地问:“你刚才说的什么梦啊?是不是灵感来了?不会跟三师兄似的,忽然就顿悟了吧?”
赵不琼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脸上洋溢着神采,笑道:“顿悟还算不上,但确实有些想法。我觉得,小师妹,你老公那句话很对!让穷人有尊严地赚富人的钱,关键就是‘有尊严地’。在国外,如果愿意跪舔富人,确实能很容易地过上无忧的生活。”
说到这里,赵不琼忽然想起了赵雄。他总是不让她学商科,也不让她从商和创业,希望她能一直保持一颗纯净的心。以前,她特别反感老爸这些话,但现在,她忽然明白了这份深沉的父爱。一股无以复加的感动瞬间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扑在李一杲的肩膀上轻轻抽泣起来。
陆静见状,悄悄站起来,拿起餐桌上的餐单。看到李一杲望过来,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悄悄走到收银前台结账,走出了餐厅。
夜色已深,餐厅的停车场里车辆稀疏,只有几辆车还停留在原地。陆静一眼就认出了自家的车,车上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中年大叔。她上了副驾驶座,中年大叔打着了火,缓缓驶出停车场。陆静默默地坐在副驾驶上,一时间有些发呆,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给王禹翔拨了个电话。那头传来王禹翔的声音,听起来他还在火车上晃悠呢,信号跟玩捉迷藏似的,时有时无。陆静三言两语就把他走后餐厅里那点事儿给说了:赵不琼的感慨啊,李一杲的理解啊,还有她自己的那点小九九。
最后,她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师弟啊,你那堆服装道具还在我家车尾箱里躺着呢,过几天我给你送过去。你帮我好好琢磨琢磨,这个项目到底该咋整。”电话那头传来王禹翔断断续续的应答声,跟信号不好似的,通话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陆静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她转头看着开车的中年男人,笑道:“老公,恭喜你,你赢了!”
餐厅内,李一杲依然紧紧搂着赵不琼的腰,她安静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发出轻微的鼾声。一个男服务员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手里托着一个柔软的靠枕。他指了指赵不琼,李一杲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温柔。男服务员动作娴熟地将靠枕垫在赵不琼和椅子靠背之间,又指了指餐桌,李一杲再次点头。服务员开始轻轻地收拾餐桌上的杂物,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似乎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另一边,一个女服务员走到餐厅最后一张还有客人的餐桌前,轻声耳语了几句,手指轻轻指了指李一杲这边。那桌的客人立刻降低了谈话的声音,仿佛怕吵醒了熟睡的赵不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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