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仙莞尔而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逆而寻之,道归三,三归二,二归一,一归道。此二者,一为代谢之枢纽,一为信息之根源。故生命之萌生,岂可囿于此二者?必有更古之缘起。”
赵仙子颔首赞许:“无问道兄之高见,与吾心之所念不谋而合。然试问,汝可知蛋白质与dna之共通元素为何?”无问仙茫然摇头,拱手恳请赵仙子开示。
赵仙子素手轻扬,空中蓦地现出一颗形状奇特、光芒四射的晶石,宛如夜空繁星降落凡间。仙子悠然道:“此乃吾近日新炼之仙石,名之曰‘磷酰化氨基酸’晶石。此石具神异之力,于特定机缘之下,可化生蛋白质或dna,故为二者缘起之奥秘。”
无问仙运神通以探仙石之秘,顿觉气象万千,叹为观止。赵仙子乃邀无问仙入雅室,烹茶论道。二仙坐而论道,三日三夜,不知疲倦。无问仙自觉所得颇丰,乃复询赵仙子曰:“敢问仙子,生命之初始条件若异,其演化之形态亦将殊乎?”
赵仙子颔首而答曰:“此问深奥,吾亦难以断言。然汝之推测,或许有理。”
无问仙又问曰:“生命物种之灭绝,以何者为准?是承载信息之基因消亡即为灭绝,抑或演化其行为特征之蛋白质消失方算灭绝?”赵仙子闻之,亦感此问甚深,沉吟良久,方迟疑答曰:“常情之下,功能皆由基因演化而生蛋白质。故基因乃内在之‘阴’,功能则为外在之‘阳’。既为相生之关系,则基因此信息载体之消亡,更能代表种族之灭绝。然于我等客观世界之人观之,见一功能产生变化,与原先截然不同,例如一猴变为人,基因之变或甚微,然众人或以为昔之猴种已灭绝。”
无问仙,心持探知之欲,遂别赵仙子,遍访群神诸仙。然其问,终未得所欲之答。某日,无问仙疲惫之余,坐于一幽深黑洞之侧,稍事憩息,不觉入梦。疏忽间,忘运仙力以护身,竟坠入那黑洞之中。
无问仙昏昏沉沉,身形疾坠,心内大惧,骤然惊醒。心中暗呼不妙,黑洞深邃,光亦难逃,何以自救?急运仙力以稳身形,然下坠之势难挡,遂罢挣扎。
莫测岁月流转,无问仙足踏实地,神思恍惚间似见人影缥缈。彼伸手一指,运起火诀,指端微热而无光。无问仙心中暗叹,黑洞之内,光亦难逃束缚。彼思忖声音或能穿透此幽暗,遂振声高呼,然己耳未闻其声。周遭却骤然响起詈骂之声:“聒噪至极!再喊,必诛你这狂徒!”
无问仙惊愕,询之曰:“汝等何人?何以我自语无声,而汝等言语却入耳清晰?”远方又起詈言,稍后有声答曰:“此乃黑洞大荒,声音惟出难回,故汝自语无闻,而吾等语声却可入耳。能居此地者,皆合道之上境。汝既新至,吾便略授知识。至此,便难再返人世。然汝之道,或可出离,只是一旦道去,汝身即亡。”
无问仙复询之曰:“此间几许道友耶?”言犹未了,觉有亿万拳影加诸其身,虽有仙力庇护,仍被打得龇牙咧嘴,痛苦难当。此乃无问仙成仙后,首遭此等狂殴。粗略计之,竟有五十六亿拳影加身。此时,远方有声传来:“此乃黑洞大荒恒河沙数之一沙之道友众数,各施一拳,子可满足乎?”
无问仙愠曰:“何故殴我?”
那声音哂然笑道:“吾昔年因多言而遭群殴无数,今汝亦可一试其味。”
无问仙闻言,顿时缄口。然时隔良久,终觉难以自抑,复问道:“吾有一疑,愿有道友为吾解之。吾探生命之源,已知二归一之理,然那一归道之道,究竟何物?”言毕,又觉亿万拳影袭来,此番几乎将无问仙打得魂飞魄散,痛苦更甚。
无问仙终非能耐孤寂之辈。时过境迁,体之创伤虽已痊愈,然心中之惑愈加深邃。于是复又发声探询:“诸道友,吾不再探生命之始的一归道,然有哪位道友能为我解疑,天道何以助生灵免遭灭绝之祸乎?”此番问语甫毕,较之前番,拳影密集十倍,劈头盖脸地袭来。无问仙虽有防备,全力运转仙法以抗,却依然难挡痛楚,终至晕厥。
昏昏沉沉间,无问仙似闻有声疑云:“咦,此人莫非已毙命?”又闻有答言:“此人仙躯几近不灭之境,耐挞抗揍,自此而后,吾辈可多寻乐趣矣。”
百亿年光阴流转,无问仙之躯终复初状。然仙心犹自忿忿,以为受辱于诸神,挨揍而未知答案,岂非枉然?遂口中嘟囔:“汝等尽管施暴,然岂能不答我所问?”言犹未了,拳风已至,无问仙挥动仙力相抗,口中依然絮叨不止。时光荏苒,无问仙声息渐无,有神疑道:“此饶舌之徒,莫非已一命呜呼?”众神默然,忽有神言:“地下现一薄片,莫非此人已被打成薄饼乎?”众神哄笑成一片。
无问仙此刻自觉如薄饼一般,疼痛彻骨,口不能言。历经数百亿年,方将身躯恢复大半,仅余残片难以复原。无问仙轻叹一声,将残片割舍,重凝仙体。此时,有神戏谑道:“咦,此人何以遗矢若是?臭气熏天!”无问仙怒道:“此乃我被打落之仙体,岂是遗矢?”那神笑道:“汝体所出,非屎而何?”无问仙忿然:“我已修得无咎不灭体,岂能遗矢?”那神答道:“道友,汝所出之物,恶臭难当,非屎莫属。”
无问仙正欲争辩,骤然拳风又起,来势更猛。无问仙心中大骇,感此次攻击非同小可,诸多拳力远超己身境界。哀叹之余,忽觉疼痛虽存,然并未被打成薄饼,心中一喜,一口闷气呼出,落地成物,发出巨响。有神叹息道:“此人口中放屁,落地成屎,奇哉怪也,然可造福苍生。”又有神朗声道:“无问仙,汝所求答案,即在其中。自行领悟去吧,休要再啰嗦。”
无问仙拾彼二遗,置于鼻端嗅之,不觉其臭。然彼心觉,殴打之仙神或能感其腥秽。遂默而不语,闭目凝思。岁月如梭,某日,无问仙忽而悟道,心怀舒畅,不禁大笑,言曰:“承蒙诸位道友赐拳,今日吾当奉还!”语毕,向四面八荒猛挥一拳。虚空中传来声音:“道友且慢,吾等愿助汝将此二物,掷出黑洞之外。”无问仙闻之大喜,以仙力轻轻一捏,二物化作双龙,凌空飞舞。虚空之中,仙力神力如波涌来,注入双龙之中。双龙腾跃,无视时空之束缚,刹那自黑洞飞出。
此时,有一元婴修士于星空中赶路。遥望黑洞,甚惧其吞噬之力,欲绕道而行。蓦地,见黑洞中飞出二黑龙,一雄一雌,缠绵缱绻,身长达数亿光年。双龙睹元婴修士,大喜过望,直奔而来。元婴修士心中大骇,以为命在旦夕。然双龙口吐人言,问曰:“来者可为李一杲乎?”
李一杲驻足,诧异道:“汝等何以知吾名?汝等为谁?”
双龙默而不语,径直奔向李一杲,瞬息间冲入其体内,隐而不见。李一杲举掌观之,右手现一黑龙印记,矫健如公龙;左手亦有黑龙之印,婉约若母龙。双掌相合,仙力滔滔,不可抑制。李一杲大笑曰:“此乃吾师无问仙所赐之黑龙,我今日得以飞黄腾达矣!”
李一杲亟展法力,神通广大,顷刻间归家。归途虽遥,然神通助之,不日已至。入门欣然告其妻曰:“夫人,吾等今日富贵矣!”其妻赵不琼闻之亦喜,疑而问曰:“夫君,莫非得遇仙缘,获得仙石乎?”
李一杲挥袖而笑,曰:“此非天上仙石,乃二龙所化之真理也。一者名之曰‘数量’,一者名之曰‘时间’。当此双龙合璧之时,即能激发生命之息,自然流播之巨力。”
赵不琼秀眉微蹙,疑云满面,问之曰:“信息传播,非借助于渠道与媒介不可。此二物之传播,岂能离渠道媒介而独存乎?”
李一杲乃携赵不琼至近郊一园,指地上细草而语之曰:“汝观此草,虽静而不动,然其何以传消息乎?”又指草上一串行进的蚁群,“汝复观此蚁,彼等何以互通声气?或有博学之士告汝,彼等以气味相传递,然则,若彼等在太平洋之彼岸,又能否遥相感应乎?似不可得也。”
赵不琼颔首道:“然也,草间不能传信,隔海之蚁亦难通音讯。”
李一杲闻言大笑,以左手龙印轻拍赵不琼之额,复指草蚁而言曰:“夫人,汝再观之?”
赵不琼抬眼望去,但见细草蚁群,乃至周遭万物,皆源源不断散发出某种微妙之气,飘飘袅袅,直向天际。赵不琼惊诧而问:“此何物也?”
李一杲含笑解之曰:“凡生命之物,无不散发出此种气息,或可名之为信息素。此素不断四溢,而各生命体皆不自觉,犹如人不觉己之言也。然此素可为同族他体所感,通常受者亦不自知,唯当信息共振之时,方有所觉,此乃所谓一见钟情、心有灵犀者也。若某族中多有散发相同信息者,甚至此信息足以改变族群之生死存亡,则受者必将此信息深藏于基因之中,如蛇之初生,即知何者可食,何者不可食也。”
赵不琼闻夫言,颔首称善,“此言似蕴深意,然则,何以致富?”
李一杲昂首而答曰:“此中奥秘甚深!若吾曹日日常论一事,并引众共议,唯需满足二端:一言之频繁,二谈之长久。如此,或有朝一日,某人骤闻其语,便以为此乃举世皆知之事,此乃默会之效验也。”
赵不琼忽然开朗,嫣然笑道,“届时只需一呼百应,众人皆以为此乃真理矣?且慢,夫君,此理岂非与‘三人成虎’相通乎?”
李一杲含笑摇头,“非也!‘三人成虎’需闻者亲聆,而默会之效,则使未闻者亦自以为知其事。”
赵不琼了然于心,颔首道:“吾明矣,必先酿成默会之势,‘三人成虎’方能发挥极致之力?”
李一杲闻言大笑,“吾妻真乃聪慧过人也!”
李一杲一边心不在焉的开车,眼睛盯着前面的高速公路,一边在脑海中编织着陆静未讲完的故事。他想象着老师如果听到他这般天马行空的魔改,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不由得呵呵呵笑出声来。赵不琼原本也沉浸在陆静的故事中,听了一会被带入了梦境,睡着了。此刻被李一杲的笑声唤醒,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好奇地问道:“一呆哥,有啥开心事儿啊?笑得这么开心。”
李一杲用眼神示意了已经进入梦乡的陆静,“你的小师妹,故事还没讲完就自己先梦周公去了。现在我正忙着给她的故事‘添砖加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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