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师喝过的矿泉水是沉没成本,自己手里这瓶还没喝的,虽然能卖,但在老师眼里,也是沉没成本。她机灵地点点头,答道:“我明白了,老师。”然后,她也拧开瓶盖,轻轻抿了一口,心里暗自得意:“哼,老师以为我笨,我这喝过的矿泉水,不也是沉没成本了嘛!看谁更懂行!”
陆静到底明白了什么呢?尽管在无问僧眼里,陆静显得有些笨拙,但别忘了,她可是正儿八经财务专业出身的,哪怕只是个中专生,也是科班出身。虽然无问僧给出的“沉没成本”和教科书有出入,陆静又又怎么会对如此基础的概念感到困惑,甚至不知道反驳呢?其实,这是因为陆静曾经创业,管过公司财务,清楚知道商品的进出频繁,一旦进货,仓库里积压的货物能否售出还是个未知数。因此,无问僧索性将这些都算作了沉没成本。
那么,进货的商品中哪些不算沉没成本呢?别看陆静总说自己笨,实际上,她一听无问僧的解释,立刻就恍然大悟。心里还暗暗得意:“这不就是已经预售出去,然后才进货的商品,才不算沉没成本嘛!哼,我再笨也听明白了!”
看,这就是无问僧和他的学生:其实全都是智商超群的人。
无问僧注意到陆静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表情,立刻明白她已经理解了沉没成本的概念,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丫头还不算太笨。于是,他继续讲解道:“之前我们用餐厅作为例子,如果你是租客和房东这两个不同的角色,你的投资所形成的沉没成本也是不同的。我把你作为房客时的投资所形成的沉没成本称为‘时效资产’,而你作为房东时的投资所形成的沉没成本则称为‘时机资产’,这两个概念,你要记住了。”
这回,无问僧新提出的“时效资产”和“时机资产”两个概念虽然新颖,但是对于包租婆陆静来说,立刻就让她联想到了自己作为租客的情景,马上就理解了:“老师,我这样理解对不对?当我作为租客时,我在餐厅的投资,其实换来的是经营的时间。或者说,一旦房租期限到了,这个投资就归零了。所以,作为租客,我得到的是租赁期间的‘时效资产’,这样理解没错吧?”
这次,无问僧终于对陆静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称赞。他心想,必须得给点儿鼓励,不然后面讲解更深奥的内容,陆静可能会听不下去。“不错不错,你的理解完全正确!”
受到无问僧的鼓励,陆静又开始代入自己作为包租婆的情景,继续阐述道:“如果我是房东,自己租给自己,然后我投资的那些沉没成本形成的资产,在租赁期结束之后,我可以自己继续经营,也可以租给其他租客。如果刚好遇到合适的机会,租客正好想做这样的餐厅,那我就能把餐厅连同店铺一起整体出租。出租的租金超过空铺的部分,就是这个资产出售的一部分收益,这就是好的‘时机资产’变现。如果没有好的时机,来的租客不但不要餐厅原来的装备,还要拆掉,那就是坏的。不但不能变现,还要比空铺子更亏,这就是‘时机资产’中‘时机’的意思,对不对?”
无问僧哈哈大笑道:“很好,你的理解完全正确!”
此番,陆静终于领悟了无问僧的良苦用心,他之所以先跟她剖析沉没成本,是为了让她深刻理解:一旦投资出手,便应视为已然消逝,确确实实、完完全全地不复存在。唯有如此,方能坦然面对后续的种种挑战,不因创业路上的损失而耿耿于怀。无问僧的用意深远,他不仅希望陆静能明白这个道理,更希望通过陆静,让整个团队都领悟到这一创业真谛——创业一旦启程,所有的付出,都将化作沉没成本,成为过去。
原来,这便是老师和自家老公共同打造的“创业道经济学”基石。要用这种超然的心态去创业,可真是难为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每一份投入,都是对心态的一次严峻考验啊。
陆静也恍然大悟,回想起自己创业之初,囊中羞涩,淘宝店刚起步时,卖的不过是儿子的二手玩具,那时她对成本的概念还相当模糊,完全是无本创业。如今,那样的创业机会已一去不复返。她终于明白,无问僧给她上的这堂课,并非单纯灌输知识,而是希望她能拥有洞察事物本质的智慧。
无问僧向来不是那种喜欢传授现成知识的老师,他认为知识随处可得,网上、书本里应有尽有。但智慧却不同,它无法轻易获取。无问僧是个能随时随地创造新概念的高手,他创造的概念或许无法像教科书那样广泛流传,因为每个概念都是针对特定学生、特定情境而量身定制的。哪怕只能对一人、一时、一事产生启发,他都坚信,这种顺手拈来的概念,能激发学生的智慧火花,远比学会无尽的专业知识更有价值。
此刻,陆静也豁然开朗,理解了老师所说的“投入”并非仅限于金钱,而是涵盖了一切资源——金钱、人脉、关系、友情、爱情、亲情、时间、精力…一旦创业投入,这些便都将成为沉没成本,无法挽回。那么,这些投入究竟能换来什么呢?无非就是“时效资产”与“时机资产”。而这两个资产将如何演变?如何抉择?如何创造价值?显然,这正是无问僧接下来要讲解的核心内容。
无问僧潇洒地在白板上挥毫,写下了“静静公司”与“文文公司”两行大字,紧接着,又在下方工整地添上了“重资产”与“轻资产”两个关键词。他轻轻一点白板,便开启了为陆静深度剖析“重资产”与“轻资产”概念。
想象一下,有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怀揣着同样的三百万创业梦想,分别创立了静静公司和文文公司。这两家公司,人数相当,都是二十人的精英团队。他们同样用了一年的时间,静静公司打造出了一款搜索软件,而文文公司则成功部署了一个超级erp系统。到了第二年,两家公司都正式扬帆起航,收入均破千万,净利润也都是喜人的三百万。现在,问题来了,这两家公司,谁才是重资产的代表,谁又是轻资产的典范呢?
这次,无问僧没有沿用包租婆模式,陆静的理解之路自然就没那么顺畅了。她索性启动了她的“知而不思”大法,心想两家公司看起来都差不多,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两家都是轻资产!”
无问僧并未直接戳破她的想法,而是继续娓娓道来,揭示了两家公司后续的经营情况。静静公司接到的都是小单子,每个客户一年贡献的营业额也就一万元左右。而文文公司呢,那可是大手笔,每个客户一年就能带来五十万元的营业额。到了第二年,两家公司的业绩变化可谓天壤之别。静静公司营业额飙升至一亿,但净利润还是稳稳地停在三百万。文文公司虽然营业额只有两千万,但净利润却翻了一番,达到了六百万。现在,再来看这两家公司,你觉得哪一家是重资产,哪一家是轻资产呢?
陆静这回算是品出味儿来了,心里暗自嘀咕:老师这坑挖得可真深啊!两家公司明明起步一样,怎么第二年就差这么多呢?这次无问僧没拿包租婆来打比方,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无问僧见陆静不吭声,便换了个角度问道:“这样吧,你说说看,这一年下来,这两家公司的资产,哪一家更值钱些?”
这次的问题可难不倒陆静了,值不值钱,不就像那个店铺值钱一样吗,这个账她挺会算。第二年,静静公司营业额高达一亿,而文文公司只有两千万。虽然文文公司的净利润多一些,但利润率太高了,这种好事儿哪能一直持续下去呢?这不就像那些租金高昂的旺铺一样,虽然一时风光,但长久不了嘛!想到这里,陆静信心满满地回答:“那自然是静静公司更值钱啦!”
无问僧又抛出了问题:“好,咱们再回过头看看,你刚才一口咬定这两家公司都是轻资产,你觉得这判断里头有啥不妥当的吗?”
陆静见无问僧又提起了这事儿,自个儿心里琢磨着应该没啥大错,但又怕无问僧给她下套。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回答:“两家都算是轻资产,应该没啥问题吧?”说完,她瞥见无问僧脸色似乎又要变,连忙又补了一句:“是不是因为文文公司搞erp的那块儿市场小,静静公司搞搜索的市场大,所以市场大的资产就大,市场小的资产就小?老师啊,我这脑瓜子真的不灵光,您可别动怒啊。”说完,她眼眶里已经水汪汪的,一脸无辜地盯着无问僧,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无问僧看着陆静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哎,明知道这丫头是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先给她把轻资产和重资产的定义讲清楚呢?看来想让她自个儿悟出定义是没戏了。得嘞,还是得我先给她下个明确的定义,她才能搞明白。于是,无问僧指了指陆静的手机,说道:“先把录音停了,然后新开一个,把我接下来的话录下来。你自己单独听,听三遍,先给我牢牢记住啊!”
看陆静准备好,无问僧开始一字一句地说道:“边际效用和边际成本决定资产的轻重。当完成初始投资之后,如果该资产所产生的边际效益递增,而继续投资该资产的边际成本递减,那么这样的资产就属于轻资产;如果该资产所产生的边际效益递减,而继续投资该资产的边际成本递增,那么这样的资产就属于重资产。”
无问僧说完,看陆静在发呆,便催促道:“都记录下来没有?现在你背诵一遍给我听。”
陆静听了一遍录音,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似乎一句都没记住。她勉强背出了开头的一段:“边际效用、边际成本决定轻重…”后面就全都忘记了。她又听了一遍,还是没记住,只好诺诺地小声说:“没记住,老师能否再说一遍?”
无问僧皱了皱眉,说道:“你学学枇杷,用录音记录然后语音转文字啊。”陆静一听,顿时懊悔不已,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她赶紧把整段录音转成文字,又听了一遍录音,跟转录的文字校对了一遍,修改了几个字后,再反复听了两遍,确认无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把整段文字念了出来。
无问僧又让陆静念了几次,陆静越念越顺,连续几次之后,就基本上倒背如流了。然后,她不看手机上面的文字,背诵了两次,都一字不差。无问僧非常满意,夸奖了陆静一通。陆静暗暗窃喜,觉得自己背书的能力还挺不错的。
陆静又自告奋勇,很傲娇地背诵了一次。无问僧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又是一顿夸奖,然后才继续问陆静:“现在我再问你,这两家公司,哪一家属于轻资产?”
陆静马上就答道:“静静公司是轻资产,文文公司是重资产。”不等无问僧追问,她又马上解释道:“静静公司的边际效用递增、边际成本递减;而文文公司的边际效用递减,边际成本递增。”说完,她一脸得意地看着无问僧,仿佛在说:“看,我答对了吧!”
“不错不错,你答对了!”无问僧及时送上表扬,然后又追问,“那么,静静的公司为什么是边际效用递增,边际成本递减呢?”
陆静刚才还说得爽快,纯粹就是凭直觉。她从老师询问的逻辑就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她并不清楚背后的原因。现在被无问僧追问,顿时露了怯,不知道该怎么分析了。她想了想,面露难色,准备又用装可怜的大法。却见无问僧眼睛不瞧自己,她没了主意,只好又诺诺地说了声:“老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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