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扎营的方式如同一个个圆圈,最外围的都是实力最弱的小部族,在里面一些的便是稍强一些的部族,而实力最强的柯最阙本部则是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被围绕在圆圈的最中心。
对于这种扎营的方式,和汉人有着广泛接触的渠南碑一直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哪有弱者包围强者的,若真是遇见了麻烦,混乱的弱者岂不是反而会对强者造成冲击?
不过,时间长了渠南碑也就习惯了,不仅是鲜卑,便是汉人此刻不也是这样吗?
或许在很多年前,大汉还会派出贵族们保护百姓,杀出塞外数百里奔袭,但是现在,守在防线之上不也是所谓的寒门子弟吗?
但前些日渠南碑也算是想得更加清明了些,鲜卑人之所以能够如此,是因为有那个如同雄鹰一般的檀石槐大汗,若是檀石槐大汗一死,鲜卑建立的制度和规则顷刻便会倒塌,而对于大汉来说,若是有一天,这些百姓全部苏醒了,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被护卫在中心所谓的大人们,那些大人们能够抵挡吗?或者说抵挡得住吗?
到时候,汉人那些所谓的伦理,易经和规则还能对他们造成约束吗?
渠南碑不懂,他是个鲜卑人,鲜卑人不够聪明是天生的,所以他又何必为难自己去想那么多呢?
看着越走越近的营地,听着营地内传来的呼噜声和微弱的火光,渠南碑加快了些脚步,他也困了,浑身还有些疼,至于为何没人值守,就如同渠南碑之前想得那样,渠南部的人根本没有这种习惯,更何况,这些天以来,都是他们追着汉人跑,汉人难道还敢杀出关来?渠南碑不信。
漆黑的夜色让渠南碑一不小心踩空,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的一刻,渠南碑口中忍不住低声骂道。“也不知道今天是哪个小婢养的留得火,生得这般小。”
“别动,小声些。”
可就在站起来的同时,渠南碑只觉得有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身后更是感觉到阵阵疼痛。
渠南碑双腿有些发颤,咽了咽口水,身后那人的口音是纯正的汉话,而那尖锐又冰凉的东西,除了刀还能是什么。
“阁下莫要冲动,我和你们汉人不是敌人。”
对方来得小心,显然是悄悄潜入,于是渠南碑尽量压低着声音,开口说道。
“你会说汉话?”
站在渠南碑身后的梁广开口问道。
“我和汉人的商会做过生意,我们不是敌人,就连这次交战,我部也根本没敢杀几人。”
渠南碑赔着笑说道,身体站的笔直,没有丝毫想要动弹的想法。
“既然如此,你若是立功,我便不杀你,我且问你,前面的防线布局如何?”
梁广手中的刀子再度向前抵了抵,渠南碑咽了咽口水,后背此刻除了痛还有几分微微的湿润,想必是流了血。
“阁下莫要在往前刺了,这前面还哪有防线了,这前面的人要不是如同我部的人已经入眠。要不然就是柯最阙大人的本部,此刻估摸着除了几个人之外,其他的应该都喝得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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