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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捋捋胡须,唔了一声:“水中阴气重,贫道要先探探你二人身上是否有邪气,望二位配合。”
而后他蒙着眼,无比娴熟地用朱砂粉在禅房正中画了个太极图,再摆上蒲团:“请二位入阵,女郎坐阴卦,公子坐阳卦。”
谢泠舟撩撩袍角,学佛堂里的佛那样,盘腿坐下。崔寄梦本来也想效仿他的坐姿,但想起在梦里,她就曾那样盘着腿,姿态就像欢喜佛那样。
她哪还敢在大表兄面前那般坐下?便顺了顺裙摆,跪坐在小腿上。
两人膝盖间只隔半尺,谢泠舟个子高,像一座山,随时要压下来,覆住她。
崔寄梦不自觉屏气凝神。
道士又道:“请二位互相执手。”
崔寄梦迟疑了,但大表兄已淡然伸出双手,她再犹豫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她把手背轻轻放在谢泠舟掌心,相触时,忍不住想缩回去,但却被他握住了,拇指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抚。
崔寄梦红着脸,动也不敢动。
她的手是温热的,而大表兄的手很凉,就像将温水倒入雪地里,她被冰得身子轻颤了颤,随即感到大表兄拇指用力按在她手心正中,可能是在警告,也可能是在安抚。
可这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她更紧张了,崔寄梦垂着眼帘,目光正好落在他的玉腰带上,其上雕着瑞兽纹路,她每多看一眼,就感觉下一瞬会听到咔哒的一声。
与此同时,大表兄的腰腹忽地收缩了下,像某些时刻……
崔寄梦才意识到自己目光落在此处实在失礼,干脆闭上眼。
可一闭眼,全部感官聚在手心相触处,温度交融,渐渐分不清你我。
她给自己催眠,这不是大表兄的手,是别叫的爪子,不必紧张、不必紧张。
想到大表兄长了两只和别叫一样胖乎乎毛茸茸的爪子,说不定头上还会冒出两只猫耳朵,简直就是雪猫成精的模样,再配上他那双万年寒冰的眼,淡然无欲的神情。
崔寄梦想象着那画面,便觉他有种一本正经的滑稽感,不由抿嘴憋笑。
手心最柔软敏感的地方被重重一按,她倏然睁开眼,谢泠舟正垂眸看着她。
目光深邃,好像知道她在揶揄他。
崔寄梦好容易放松下来,被他看了这一眼,手上有一阵酥痒,传到心里,传到腰窝,她垂下眼,掩饰自己的羞赧。
紧接着,却听那道人说:“请二位直视彼此的双眸。”
崔寄梦感到很奇怪,不是要做法么,为何还要他们对视?
方才大表兄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让她发软,两个人又双手交握,她哪还敢看他?
迟疑时,前上方谢泠舟命令般的声音传来:“表妹,抬头看我。”
每次他一坦荡,崔寄梦就会为自己的心虚羞臊内疚。她像蜗牛试探着伸出触角,慢慢抬眼,目光相触时,竟有种肌肤相贴的错觉,她迅速错开,又马上逼迫自己再度直视他。
谢泠舟神情平淡,看着她不停扇动的长睫,喉结微微动了动,拇指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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