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摇头,叹口气说:“肯定是要败诉的,陈资不仅会被判刑,陈学良还得赔一部分钱,那个家庭几乎要垮掉了。”
薄南风托上颌想了一下:“你不说陈学良是那一家的主心骨,我们给陈学良出上医疗费,让他去把病治好吧,让别人送过去,不说是我们给的。按理说这样的人政府应该给予救济,但依中国的现状来说,又不可能。其实我早想跟你说这事了,你看看好不好?”
江南跟着想了一下,觉得这样很好。
“反正你很有钱,少买一只表就能省出不少,你打算让谁送过去?”
“一会儿我给白子仙打个电话,她明天自然就会把事办了,你不用担心。”
江南点点头,接着看资料。
薄南风移了下位,跟她并肩坐过来,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覆到她的小腹上。
嘴角微微弯起:“有没有什么感觉?听说宝宝在肚子里的时候会踢人。”他作势往她的怀里蹭:“让我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
江南拿笔杆子敲上他的脑袋,这只土包子,一看就没当过爸爸。
“现在他也就跟豆粒那么大,怎么可能会动?要好几个月才能踢妈妈呢,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薄南风眼角眉梢都是笑:“几个月肚子能大起来?”
江南回想宋林爱和孙青怀孕的时候,好像五六个月就很能看出来了。跟他说:“怎么也得四五个月吧。”
薄南风眉头一拧,类似委屈:“好久。”
桃花眸子一弯,又说:“我听说怀孕前几个月不能碰你,很危险,注意的事情还不少,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做个检查,顺便问问医生有哪些注意事项。”
江南“哦”了声,似乎不想聊天,催促他:“你去洗澡睡觉吧,别打扰我工作。我要看一个法条。”
“非得现在看?明天再看吧。”
江南不理会他,沉着头,半晌,又说:“其实我觉得很可惜,陈资生不逢时,眼见这一生就要毁了。法律明确规,年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了那指定的8种犯罪需要负刑事责任,而抢劫罪就在其中。而不满十四周岁的人一律不负刑事责任,所实施的任何行为都不够成犯罪。其实陈资不过刚刚过了十四岁的生日,户口本上的显示来看,仅差几天而已。”
更让她觉得难过的是,当他问起陈资的生日时,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把日期说出来,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快要记不得。陈学良也不过,生活的担子太重,便不再有心力去记得这些事。
陈资不觉得有什么,江南听了却很难过。现在哪家的孩子不是众星捧月?生日当天,礼物,蛋糕,样样俱全。她上学的时候,甚至有同学过生日的时候家长会摆生日宴,请很多的亲朋好友。
那个时候谁会想到,这世上有很多的孩子从来就没有过过生日。
江南的心口又开始拧劲的疼,如同有一只手掐在那里,今天竟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难过。一直安然静好的世界,再呈现在她眼前,竟扭曲得不成样子。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不堪,竟像遍地可寻,离得她这样近,却一直没有发现。
薄南风定定的看着她,心疼她,疼得蹙紧眉头。知道她为什么非得执意今晚研究这些官司,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找许多的事情做,而这些事情又是可以让她难过,动她心弦的,由此来冲淡另外一些,她以为那样做就会好过许多。却不知这样只是将痛意叠加,存在的半分不少,不过是被暂时覆盖,后来的居了上,再深入半分,直到像现在这样,让她感觉痛不可遏。
薄南风一伸手把人带到怀里来,紧紧的,喉结动了动。不想她再这样若无其事的装下去了,让看着的人和感同身受的人一样辛苦。
“江南,我求你,想哭你就哭出来,要打要骂怎样都好,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行么?”
事实上薄南风心中也很没底,他知道江南知道一些东西了,却不知道她到底了解多少,会不会成功被林乐制造的那些假象离间,觉得他对她是存有二心的?
江南推开他,当即站起身:“我要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薄南风一抬手拉住她,紧跟着站起身从身后抱紧她。
“你不能这么吓我,你跟老公说,你都知道什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跟林乐做什么事了?你怀疑我跟她的关系?”
江南呜咽起来,其实她知道的少之又少。不过就是那天薄南风去找纪梦溪的时候她也去了,也是觉得其中有古怪,否则依纪梦溪那样的歉歉君子不会变得那么反常,等她过去时,看到薄南风也等在那里。没多久纪梦溪便出来了,两人一起去了中院不远处的茶楼,她一直跟上去,听到两个人所说的话。
全身都僵了,不可思议,动都动不得,却泪如雨下,外间那扇屏风后坐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只出来时人去楼空,茶也凉,连纪梦溪都已经离开了。
她走过去拾起那些碎片来看,竟有心气把它们一片片的拼接起来,看出两个完整的人形,却有无数的裂痕,如何也无法修复。那些痕迹碎在她的心里,江南那一刻便隐隐觉得,很多事情,完了。
这样的认知一出,双腿瘫软,无力的坐到地板上。
觉得她干了一件傻事,便是想得太多,想知道的也太多,那一刻后悔了,可是回不去。做过的不能当它没做过,看到的也不能当做没看到。这样的心理或许和于群的很像,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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