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牧原,”他礼貌地回复了,但手依然抓着毛巾,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画地为牢,他圈地自萌地认为当前的社交圈子已经足够麻烦了,不想也不愿接受任何一个来历不明,所谓“朋友”的人打搅他的世界。
以前还有想试的胆怯,现在,他已经不愿意踏出任何一步,那都是万箭穿心的苦难,他不想再经历一番。
林榆读懂了他的意思,抿了抿嘴唇,将手收回,放在上衣口袋里,“挺好,你们家都挺会起名字的,都好听…”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一刻的自卑感到达鼎峰。
好像进入一家高奢商场,她看上一件不算昂贵的衣服,但因为她的着装和外形,导购连试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那一刻她会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像现在一样。
她刚刚竖起的自信,此刻被拽的很高,然后狠狠地摔下去,摔的粉碎。那是一种有种不配得感,如果不是她的学历,她可能此生都不会跟含着金汤钥匙出生的人有什么交集。
上一次的自卑还是方琳娜给的,“你觉得你跟我有可比性吗?”,这仇她绝对记一辈子,但也…只能是记一辈子,并不会对谁有什么影响。等着那朵仇恨的花枯萎烂根变成屎一样的养分时,或许她就释怀了,彻底接受自己的平庸和弱小。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就是等级分化的,一个阶级和一个阶级之间的鸿沟将是一望无际的,不知道该跑多少个马拉松才能更上一层楼呢。
对林榆来说,一层短小的台阶就够她上许久许久。
但她未曾放弃,总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哪怕只是去看看。
邵牧原的排斥,不能类比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但起码也是“压死骆驼的第N颗稻草”,没那么严重,但压力还是给到了。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上学的学生,而面对的这个人,家境殷实,外貌突出,能力出众,这点是根据邵南木口述猜测的,牛津双学位毕业的人能力不言而喻了。
唯一能胜过的大概是年龄了,她起码是年轻的,不管是心理年龄还是生理年龄,她一定能赢!
这路真是走得又臭又长,等到了旁边浮云连锁酒店的大厅,还没等她呼领班,总经理直接来了,后边还跟着几个部门经理,这阵仗…真的至于吗?
后来,林榆被一堆人挤到包围圈之外,就像邵牧原不愿让她闯进自己领地一样将她推出去。
“邵总真对不起,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还让您亲自下水,实在抱歉!”值班经理已经满头汗水了,面对这个随时都能让他滚蛋的人,心中的胆怯写了满脸。
看着值班经理跟邵牧原点头哈腰道歉的样子,跟早上那个腰杆挺直、用下巴看人的值班经理简直判若两人。
看人下菜碟这老话,真是放哪都不嫌占地方。
林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自掏腰包给邵牧原买个板蓝根啥的,看这架势,有的是人往上贴,她还是不要浪费感情了。
她转身离开,这事算是落停了,可她的工作时间还没到…
邵牧原看了一眼林榆离开的方向,没多停留,在簇拥之下上了电梯。
一切结束之后,林愉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庆幸,人很少。
在地铁上,她收到了今天的报酬,多出来一百。她本来已经打好字问是不是给岔了,对面就发来一条消息,“今天表现不错,多出来一百算奖励,下次优先考虑。”
“好的,谢谢哥!”林愉放空自己,突然觉得地铁上的空气格外清新,那是金钱的味道。
一整天的大量运动让林愉在微信步数上排名第一,将近三万步,好像去爬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回来浑身酸痛。
第二天,她睡了一个懒觉,很香,没有老师call,没有师姐师兄call,只有刺眼的阳光洒进来,暖烘烘的,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在盛夏,阳光有了不一样的味道,是自由而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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