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奇斯静静地看着伊蒂丝,没有上前打扰。
他隐约发现,或许亲手杀死潘妮对伊蒂丝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种特殊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潘妮曾经是她的伴读。
布里奇斯的剑从伊蒂丝的手上滑落,似乎刚才那一剑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布里奇斯看出伊蒂丝的状态不是很好,他看了眼倒在地下的人,对伊蒂丝说,“你带着贝拉去休息,我处理这里。”
潘妮的死还需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不过这里终究是威布伦斯,而不是法度严明的迦娜斯城,这里每天都会上演生命消逝的戏码,找个理由解释潘妮的死亡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甚至连追究的人都不会有。
伊蒂丝有些茫然地点头,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第二天,营地众人惊奇地发现,被寄生者掳走的伊蒂丝竟然奇迹般的回来了,而且毫发无伤。与之同时,此行队伍中却少了一个叫潘妮的学生。据守夜的骑士说,她半夜出去练习魔法,因为光线太暗,不慎跌入山崖死了。
营地的骑士和魔法师们对此毫无波动,他们见惯了生死,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们甚至不会在意这个女孩的真正死因——无论是意外还是他杀,都说明这个这个女孩的能力不足以抵抗过这次风险。那么她的死就是合情合理,无话可说。
对于学生们来说,这是一件叫人唏嘘的事,他们或许能隐约感觉一点不对劲,可没有一个人会傻乎乎地当众质疑。贵族们擅长事不关己,就如同他们不在意伊蒂丝的失踪,也更不会在意潘妮的死亡。
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的消亡总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伊蒂丝沉沉地睡了一夜,布里奇斯过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比昨晚,她的眼神平静,似乎更多了一丝坚定。
伊蒂丝看见布里奇斯,撇撇嘴,没说话,她先去看了看贝拉,看她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只是因为禁术附带的诅咒之力还没有消除。
伊蒂丝皱眉,不解地说:
“潘妮怎么会用禁术的。”
布里奇斯却并不意外地耸肩,“王室有个秘密的藏书室,里面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她跟在康纳德后面那么久,本身又是那么会钻营的性格,能偷学几门禁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伊蒂丝没说话,似乎陷入了深思。
布里奇斯看着她,突然说,“好了,要出去走走吗——为庆祝劫后余生,或者手刃敌人?”
伊蒂丝朝他翻了个白眼,却没有拒绝。
她对威布伦斯并不熟悉,只能跟着布里奇斯走,很快她发现布里奇斯带她走的方向有些奇怪,周围似乎逐渐出现了一些低矮的房屋。
“这里,是村庄?”伊蒂丝惊奇地说。她想不到威布伦斯这样冰冷的雪原气候还有原住民长期生活在这。
布里奇斯瞥了她一眼,“不要小看人类适应环境的能力。”
逐渐有平民发现了他们,然后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
伊蒂丝和布里奇斯并没有言明自己的贵族身份,但是平民们却自有一套辨别贵族的眼力,虽然这里是威布伦斯,消息文化闭塞落后,可因为贵族的少见,这让伊蒂丝和布里奇斯的存在更加显眼突兀。
几乎整个村庄的人都恭敬而诚恐地向两人行礼,甚至有老者上前问,是不是要将他们的村庄收为封地?
是的,整个威布伦斯都是一块无主之地,它不为任何贵族所有。
一部分原因是这里人类与亡灵世界的结界入口,十分危险,需要人守卫,如果贵族将这里接收为封地就意味着麻烦,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威布伦斯实在是太穷了,人烟稀少,也资源贫瘠,这一切意味着——它收不上来多少税。
伊蒂丝面对这样的场景有些无措,布里奇斯发觉她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包围,找了个借口应付了这些村民后,布里奇斯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离开之后,伊蒂丝却有些唏嘘沉默,她凝眉沉思,却忽略了脚下,威布伦斯遍地冰雪,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伊蒂丝踩到一块光滑的冰面,身体往前栽去,伊蒂丝露出惊慌的表情,眼看脸就要着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拖住,头顶上传来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
“你的眼睛是长在后脑勺吗?伊蒂丝?”
伊蒂丝撇了撇嘴,等站直了身体后才脸不红心不跳地为自己辩解道:“一时没看见而已,你不能总是对我如此严格,我需要宽容,克拉克少爷!”
布里奇斯虚伪地笑了笑,“哦,宽容,恕我直言,我所有的宽容都给了你。”
“听起来我现在应该感动什么的。”伊蒂丝咕哝。
“啊,用不着!我对你的宽容告诉我,不能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奢求那么多……”
伊蒂丝:……
她觉得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想了想,忽然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卷陈旧的羊皮纸。
布里奇斯瞥了一眼,发现有点眼熟,“昨天潘妮拿出来的?”
在求死之前,潘妮拿出了这样一卷羊皮纸塞到了伊蒂丝手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伊蒂丝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才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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