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点头笑道:“这个谢老倒真是个洒脱之人。”
又闲聊了些有的没的,陈修不动声色的打量一旁的少年郎,他话不多,只偶尔插上一句嘴,但其说话却是言之有物,时常有点睛之语,并不像其他的读书人或恃才傲物,或迂腐酸涩,他的气质温文儒雅,只是眉目间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忧郁,令陈修有些好奇,十三十四的年岁不正该天真中带点叛逆,你忧郁个什么劲啊?天塌下来不是有个高的顶着吗?
当陈修把心中疑问问出时,王老与少年都露出一抹苦笑。
王让看了司马南一眼,见到他轻轻点一下头,遂叹道:“不过因为一些家事罢了,家中兄弟姐妹众多,总有些争闹隔阂什么的。”
陈修闻言恍然大悟,表示明白:“也是哈,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你小小年纪掺和这些事干嘛?”
王让捋捋胡子,在一旁神在在的道:“你倒是可以把事情说说,一人智短,如今有陈小郎君帮你参详参详,想必会有进益。”
“额……”陈修一脸黑线,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他参详参详了?急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的事。”
司马南募的站起身来,深深朝陈修一揖,“还请先生教我。”
陈修上前相扶,“快起来,快起来!”
司马南不依,执拗的说:“还请先生教我!”
陈修无奈,狠狠瞪了一眼在旁边看好戏的王让,只觉他这坑挖的好,挖的妙。便只得说道:“你先坐下,总得说说事情来龙去脉,不过事先说好,我不见得有什么好办法。”
司马南闻言大喜,斟酌了一番,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于家中行十三,与大哥同为嫡母所出,本来家业早就定下了由大哥这个嫡长子继承,后来母亲去后,有位姨娘颇得父亲宠爱,父亲便将她扶正,做了当家主母,她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二哥能够继承家业,所以常常污蔑构陷嫡长子,而家中内外被她把控俱不敢言,都为二哥说话,其他兄弟,心思各异,以至于大哥孤立无援,嫡长子地位岌岌可危,我故此忧虑无措。”
陈修摇摇头,好一出豪门宅斗大戏,生长在这种家庭环境中,想不长歪都难,他戏谑道:“你难道也想要这份家业?”
司马南脸色大变,连连摆手:“可开不得玩笑,我从未这样想过。”
“那不就得了。”陈修无所谓的摊手道:“你既然不在乎这些,又何必管那么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跳出那个圈子往里看时,什么都会清楚明了。”
司马南沉思。
陈修笑道:“君不见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么?”
“何解?”王让与司马南都神色一凛。
“额!”陈修又尴尬了,他摸了摸鼻子,看他们的表情,估计在这里是没有晋文公的事了。只好说道:“就是重耳与申生这两兄弟,他们父亲续弦之后,在后母的挑唆下渐渐疏远了他们,申生在他们眼皮下碍眼得很,自然做任何事情都是错的,最后自缢而亡。而重耳远远避开,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别人想害都害不了他,最后成就了一番大业。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句话。”
陈修见他们面色沉重,复又安慰道:“当然你们的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我想说的是你不必觊觎这一方天地,你家业再大,终是前人所创,你自己跳出去创业,那才是自己的。当然也省得别人见你烦,时时时刻刻想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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