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眠回完消息,躺在床上打算入睡,辗转了一会,鬼使神差的起了床,把余爻剥在桌上的糖纸夹进了日记本的最新一页,自己取了糖袋里的糖果,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肖眠从没有在晚上洗漱完吃甜食,因为肖宽告诉他看牙很贵,肖眠乖了二十年,从不违背肖宽的意愿活着。
肖宽控制了他的生活,而失去肖宽后肖眠变得不知道该怎么活。
肖宽葬礼那天,他端着肖宽的遗像打头沿着街走回去,因为没钱买墓地,把骨灰盒放在了肖宽房间,那天家里只剩下哭丧的声音,所有人扯着嗓子嚎着,用嚎声掩盖情绪里没有悲伤。
肖眠是唯一真心难过的人,可他却跪在遗像前哭不出声,面色过于平静,让那些嚎着的亲戚指着鼻子好一通骂,大抵都是不孝子之类的话。
肖眠也不反驳,任由那些人站在道德顶端指指点点。
一天的流程结束后,所有人鸟兽四散,生怕肖眠下一句开口借钱。
那些本就生疏的面孔散去后,肖眠觉得安静了很多。
夜深人静后,他转动了肖宽的房间,像以往一样怯怯的轻声喊了句“爸”。
安静的空气,回声在回应他,肖眠听着空气里回荡的声音,才倏地泪流满面。
这个喜欢醉酒躺在沙发上喋喋不休谩骂的人,不在了。
他多想再见到那晚悔恨的男人。
那晚肖眠吊着一口气,听见男人的忏悔,他说,“肖眠,爸爸错了,一定会把你治好的,爸爸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肖眠,你原谅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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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眠从梦中被闹铃吵醒,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梦境里男人的声音还犹如耳侧,那一句句问话充斥着他的脑中。
他不住的自言自语,“好,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
他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喃喃自语缓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肖眠去卫生间洗漱,一抬眸看见自己无神的双眸,想着笑一笑,给早晨添点喜悦,可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脸。
果然自己还是适合面无表情,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傻气。
这个笑脸如果是余爻的,那一定是无比灿烂的一张脸。
肖眠不自觉地想起了余爻,他摇了摇头,暗自对自己说道,“别去打扰他了,他那么好一个人,配你简直太可惜。”
把自己收拾干净,肖眠套上护腕,他穿着余爻挑的衣服,好似自己染上了一点阳光的色彩。
带上自己的药,肖眠按照往常的时间去了林海。
乔海已经在收拾着刚到的新鲜水果,阳光撒进窗台,一切显得生机。肖眠被人来人往的生机所感染,那些人脸上洋溢的笑容,让他似乎感受到一些人间美好。
肖眠还是在奶茶店工作,把自己忙碌起来时似乎能忘却心烦。
他照例扬起笑脸迎接顾客,一抬眸对上了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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