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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鹰都知道皇帝出事就找谢漆灭火。
谢漆就宿在不远处的侧卫室,整宿整宿地失眠,好不容易在安魂汤的药效中小憩,就被人、鹰连哭带嚎地吵醒了。
谢漆惊醒时浑身骤冷,两眼发黑迅速赶过去,只见满地宫人们捂着外伤不敢出声,暴君穿着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旧衣物,是他当年带军来到长洛的装束,毛袄毛帽,正气势逼人地和警戒的禁卫军说话。
如今禁卫军中大半是他的北境旧部,他对着这些在异世死伤殆尽的战友下命令,用北境话说一起回北境。
为首的禁卫军觉得他又疯了,隔着距离慌急地喊旧时的称呼:“老大你冷静一点!”
见谢漆来,更是情急地大喊:“嫂子!你快看他!他说要回北境!”
谢漆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手腕上前去,却见暴君的背影僵硬住,随即抓下头顶的毛帽团在手里,老鼠见猫似的大步跑回了天泽宫。
秋夜的凉风呼呼地穿过洞开的天泽宫大门。
众人失语:“……”
日天日地怕老婆。
谢漆先看了看宫门的破坏程度,以及被碎片所伤的宫人们的情况,处理了大概才走进黑洞洞的天泽宫。
灯一盏不点,窗一扇不开,谢漆借着耳力听到藏在角落低喘的暴君,一种惊恐不定的情绪从他身上溢出,暴虐阴鸷和怯懦同时集中在身上。
谢漆刻意将脚步放慢,沉重的脚步声放大了空旷的回响,角落里的人越喘越弱,怕得蜷成一团似的。
谢漆感受不到杀意才走上前去,在角落前单膝跪下,斟酌着语气轻声开口:“陛下,宫门碎得厉害,你踹门时,有没有被碎片划伤?”
喘息声渐止,角落里的大块头脱了毛袄毛帽,仅着里衣,窸窸窣窣地爬出来,到谢漆跟前伸出流着血的臂膀,哑声地卖惨:“有,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臣带您去包扎,好吗?”
“唔。”
谢漆牵着他往桌案走,牵着一条大狗一般。
火烛一点,他看到暴君潮湿的冰蓝眼睛,继而看到他臂膀上的几道渗血的伤口,根本不是为碎片划破,而是被自己徒手抓出的。
谢漆面色不改地低头为他清理伤口,平声静气地哄他:“陛下怎么突然想回北境了?长洛水草丰美,四季宜人,多适合定居啊。”
暴君吭吭哧哧:“北境比较熟悉。”
“这样啊。”谢漆涂过药缠上纱布,“可惜晋国还不够太平,还需要您坐镇国都,待来日局势安稳了,陛下想去哪巡视都能去。”
“来日是多久呢?”
“也许,短则五六年,长则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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