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话吗像话吗!
坤仪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师父,我是公主。”
“公主怎么了,公主就不会被妖怪吃了?”秦有鲛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你自己说,先前在邻国,若不是有这一技傍身,你岂不是也要葬身妖腹?”
这倒是,她吸引来的妖怪吃了赵京元之后就被她打死了两只,余下的数量太多,她便借着瞒天符躲避它们的耳目,直到师父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救下她的性命。
“提起这事,徒儿尚有一事不解。”坤仪纳闷地道,“若说那一次是因着我会道术才保住性命,那之前我尚年幼之时,身边的人被我害死,我怎么活下来的?”
她比划了一下,凤眼眨啊眨:“每次都来好多好多的妖怪,我年幼之时,岂不是它们嘴里的一块肉?没道理母后死了,我却活得好好的。”
秦有鲛一愣,泛灰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之后就垂了眼:“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你问我,我问谁去?眼下既是知道了那胎记的厉害,就老实些,为师可不能每回都来救你。”
提起这个,坤仪连忙道:“昨日我还引了一回妖怪,但是聂衍在,他护住了我。”
聂衍。
秦有鲛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对他完全不好奇,也没多问半句,只道:“任谁也不能一直护着你,既然为师回来了,你便跟着我继续修习道术,也免得你再遭祸事。”
“这……”坤仪有些为难,“徐枭阳和我打赌,要聂衍在我身边活一年,所以我与聂衍是成了婚的,已然成婚,还跟着师父去修习的话,不太妥当。”
“他尽会胡闹!”秦有鲛恼了,“蘅芜自己疏忽大意化了妖,哪能怪在你头上。”
坤仪连连点头,又给他倒了酒:“所以师父什么时候去救蘅芜出来?”
“我找人给她递了册子,她若能潜心修习,不日便可变回人形,自然就能出来了,何须人救。”
听着这话,坤仪眼眸一亮,忙问:“那若是寻常百姓也误食这符咒,可否也用这法子让他们复原?”
秦有鲛轻哼,长睫微垂:“你当那符咒是随手画的?一颗妖心之血才能写一张符,令食者化妖,厉害非常。蘅芜命好,有道术的底子,尚能修习回来,可普通百姓,你要他们如何学得会这高阶的道术。”
小脸微垮,坤仪喃喃:“那可完了啊,倘若朝廷要员都吃了这符咒,我大宋岂不是要落于旁人之手。”
“他们哪来那么多的妖心。”秦有鲛伸手一弹她的额头,“小徒弟,别异想天开。真要有人觊觎你们家的江山,也不会只选这一条路子。”
比如还会让妖怪不知不觉地与凡人高门结亲,比如会在上位者里混入他们的自己人,再比如……
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夜风卷进来,吹得桌上的蜡烛摇摇欲灭。
秦有鲛一瞬瞳孔微缩,可很快又放松下来,听着那人迈进来的步子,他头也不抬:“小徒弟,你身上这璇玑琴里挂了‘追思’,下回别戴了。”
追思?坤仪低头看了一眼腰上的东西。
但眼下这情形容不得她深究这个,聂衍已经进来了,手里捏着却邪剑,一双眼定定地落在秦有鲛的头顶。
“北海鲛人。”他眯眼。
坤仪见势不对,连忙上前拦住他:“侯爷,这是我师父。”
她师父?聂衍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丝深究。
秦有鲛放下酒盏起身,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正面迎上了他,目光幽幽,似嘲带讽:“昱清侯爷不愧是上清司主司,看谁都像妖怪。”
像是想到了什么,聂衍脸色不太好看,收了却邪剑,朝坤仪道:“还请殿下随我回府。”
坤仪点头,想走却又被秦有鲛拉住:“她是我徒儿,我既回来,她便要随我回去侍奉。”
“侍奉?”聂衍睨着他,眼神里带着轻蔑。
夹在这两人中间,坤仪头皮发麻,忍不住一手一个将两人推开些,干笑着朝聂衍道:“这是我师父,救过我性命,你应该是头一次见吧?”
说着,又朝秦有鲛道:“这便是我的驸马。”
秦有鲛吹了个口哨,灰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他:“也没比赵京元好看多少。”
“师父。”坤仪微恼。
秦有鲛摆手,算是打了招呼。聂衍也只垂了垂眼皮,当做见礼。
奇了怪了,这两人应该是不认识才对,怎么只打了个照面,就像有几世的旧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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