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蕴平帝君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因为在进门的时候,听看门的小仙说起玄昭帝君到来的事情,蕴平脚步稍快了些,但等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又倏地慢了下来,将表情缓和后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燃着香,浅淡的烟缭绕升起,而在香炉旁,玄昭端然安坐,微垂的眼睫使他看起来比平常少了冷硬,多了几分柔和。
听到推门的声音,玄昭并未抬头,只问:“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蕴平听他这么问,当即微笑起来:“今天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有不舒服吗,宝宝有没有闹你?怎么突然就来我这里了,虽然我们已经是互相结合且有仙胎的关系了,但来找我的话还是提前告诉我比较好,不然让你等那么久,我可是要心疼死了。”
玄昭:“……”
他本来是带着盘问的意思来的,但蕴平的话听得他脑仁一阵发疼。
这个人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玄昭沉下声音,打断他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关于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玄昭抬起手,指尖所向正是那幅巨大的挂画。
画中的人明显就是玄昭。
蕴平顺着他的指向抬起头,端着手臂认真地观察着墙上的画,接着以不解的神态问道:“这幅画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什么问题吗?我自认为我这幅画还挺还原的,是哪里画得不够像吗?”
他这么说过之后,立即又补充道:“当然,形再像也是不够的,画像再好看自然也比不过帝君本人。可是不能时时刻刻见到玄昭帝君的我,平常只能靠这幅画睹物思人了。”
这番真诚表白,并没能感动到谁,反倒让玄昭蹙紧了眉头。
他有些听不下去了。
玄昭站起身,说道:“你的嘴里有半句正经话吗?”
蕴平听他这么说,满脸无辜甚至还有些受伤,不解地问道:“玄昭?你不相信我的心思,也不相信自己神魂里怀着的仙胎吗?如果不是我们情投意合,怎么可能会有仙胎?”
玄昭:“……”
他不清楚这家伙为什么能够这么笃定,毫不怀疑仙胎就是自己的,玄昭揉了揉额角,说道:“我来找你是想知道,当初从我们进入迷阵,到长清找来将我们带出去,这段时间当中,你究竟都去过哪里,又遇到了些什么?”
蕴平仍旧笑着,回答的时候没有半点迟疑:“嗯?上次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在幻境里面遇到了你,然后还在里面和你做了许多不可说的事情,你是想听这个吗,或许我可以更加详细地跟你说说……”
“不必。”玄昭并没有被他唬住,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整个十天都待在迷阵幻境里面,未曾离开过。”
蕴平点头,无奈地笑道:“即使我想离开,也没有办法出去不是吗?”
他表情毫无破绽,如果不是玄昭通过溯合镜已经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或许他真的会被骗过去。
可是看蕴平的样子,他并不打算坦白。
即使自己在这个时候将此事点出,蕴平大概也不会说出真相,只会用其他话糊弄过去。
玄昭猜测着他会做出的行为,再次沉默了下来。
蕴平这时候已经替玄昭斟好了茶递过来,不过当玄昭正要接下时,他又倏地将手收回,喃喃道:“对了,你现在怀有仙胎不能喝这种东西,我给你换成仙露好了。”
他说着转身换上仙露,再次递到玄昭面前,接着继续念叨道:“对了,怀有仙胎的人不能太劳累,你不如先把那些麻烦的事情放下吧,让我来帮你处理怎么样?你不如出去走走,哦我想起来了,听说最近万岭之巅的枫叶红了,风景特别漂亮,不如去那边散散心好了。”
玄昭没有去喝他递过来的仙露,只说道:“那边现在正在闹妖兽之祸,听说连闻御都在战斗中受了伤。”
蕴平道了声可惜,又提议道:“那不如去西海逛逛吧,据说那里的天气不错。”
“西海潮水泛滥,如今有妖龙在兴风作浪,司水的众神正在想办法处理。”玄昭淡声说道。
蕴平温然笑道:“真是可惜,那不如去幻星谷走走,也许能有一番奇遇。”
玄昭:“不错,我定能遇到正巧在幻星谷巡逻的魔界众将。”
蕴平说的每句话,都是在把他往最危险的地方送。
然而被揭穿了目的的蕴平,看起来却并没有半点心虚,反倒相当地坦然:“唉,那真是太可惜了。”
玄昭有理由怀疑,他惋惜的是没能够让玄昭身入险境。
蕴平还在热情地向玄昭寒暄着什么,然而玄昭已经没有心思听他的胡说八道。他拂袖之间,仙力自掌中薄发而出,打断了蕴平话语的同时,也破除了这个房间内的幻术。
“看着这场景,你刚才那些‘关心’的话,还说得出口吗?”
玄昭冷然问道。
因为幻术的破除,房间里面的情景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玄昭的画像虽然还挂在房间正中的墙上,但这幅画已经不再是玄昭姿态翩然的模样,画里的他歪嘴斜眼相当潦草,而且身上还被划下了无数红叉,某几处甚至还有被飞刀扎过的痕迹,显然经常被某人用以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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