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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鲫落网后,黄夏回到首都,带着团队一起研究从海底城学来的技术。叶萧直接飞到东皇茗身边,亲自培养海岩。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海岩一天天长大,叶箫日益衰老,很快就到了弥留之际。
“好孩子,给我看看你的手语进步了没。”叶箫冲海岩招手,慈祥地说。海岩自从成年,容貌就没有发生过变化,她抬起手比划,同步说出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这是养父母的亲生血脉,叶箫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她,
叶箫鬓角处白银的毛发很稀疏,头上松松扣了一个砖红色的针织帽。此时的她正躺在加护病房中输生理盐水,窗外阳光很暖。她离开正物质世界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只是睡了一觉,就再次看到于荧和江宁的脸。
江宁穿着大司命的黑衣袍,亲切地拉着它的手,叶箫并不担心对方会把自己带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少司命于荧一袭白袍,整个魂灵显得十分温婉。叶箫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依然是病房,海岩跪在她的床下,深深叩拜。
在寻找交欢的夫妻过程中,叶箫注意到自己的周围是无尽魂海,有灵魂选择好父母,在越过少司命的生门时,水滴状的身形长出了尾巴,一摇一摆地向父亲的精袋游去。有的灵魂原地起跳,向北极星的方向飞,和重新变成生命相比,它似乎更想去高维的世界探索未知。
于荧见叶箫看得入迷,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接受的性教育生动多了?”正当叶萧想回答时,萨拉穿着一身藏袍,手里转着经轮,朝自己缓缓飘来。
“看到你不再执着于复仇,我替你感到开心。”萨拉冲它温温地笑:“你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医者,已经取得做京上的资格,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叶萧想了想,说道:“我想以人类的身份,重新开始。”留在萨拉身边,自己或许会和养父母一样,成为负物质世界的工作者,衔接生与死的脉络。可做兽医这么久,她更喜欢看濒死的生命在她手里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或许换一个躯壳,换一个命运,自己就没那么排斥异性,愿意体验养父母之间的相亲相爱了。
最终叶萧还是让于荧打开了生门,变成了一尾追逐生命之星的鱼,游进未来父亲的身体,很快就得到了卵子的认可。
叶萧下葬后,东皇茗用手语告诉海岩:“萨拉大人说,叶箫不再是被过去绑架的人了。”海岩点点头,为她扫干净墓碑上的黄沙:“叶老师,我们未来见吧。小玳瑁,我们走啦。”说完,海岩抱起一只猫,它长得烟熏火燎,就像是擦过煤灰的破抹布。可在海岩手里,它就是最幸福的小猫。
当小麦还是牦牛的时候,曾亲眼看着母亲被人宰杀,变成风干牛肉,送上了流水线。而它则被主人老麦牵到院子里,肩负起耕耘土地的责任。小主人小麦慢慢长大,它也渐渐变老,老麦为了供小麦读书,计划要卖掉它换成钱。
可小麦不肯,抱着牦牛哭得不撒手。这是春天驮着他耕地,夏天给他遮荫睡觉,秋天陪他读书,冬天叫他起床的伙伴。老麦拗不过儿子,只好把牛留下,让它拉磨,给小麦磨豆浆喝。牦牛离世之前,虔诚地跪在小主人面前,将头放到他的腿上,安详而满足地闭上了眼。
第二年,埋葬牦牛的地方长出一棵金黄的麦穗,不仅抗虫抗倒,一年三熟,单次产量还极其高。小麦一家靠着这批麦子赚了钱,移居到城市,这个荒芜的院子逐渐没了人气,化为尘土。
东皇茗带着海岩来到沙漠科考,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隐于尘埃的破落院子。海岩催动父亲给的重熔火焰,将尘土还原成屋舍的砖瓦,她们就此在这里安顿了下来。那棵牦牛投生成的小麦修成人形,在院内自得其乐,繁殖得郁郁葱葱,见东皇茗到来,十分欢喜。
东皇茗用音响说:“大海需要你的力量。”
小麦犹豫了一下,用手语说:“我的种子有机会飘到大海?”
“过几天海岩会带你去找海底城魂,顺便从修泽那里带回能在沙漠生长的水稻,到时候你要负责把沙漠变成农田。”东皇茗神情温柔,和音响的机械情绪判若两人:“沙漠不储水,好在还有仙人掌和骆驼刺,先泉城的城魂泉之也会过来帮助你。”
准备出发之前,海岩天天陪着东皇茗在沙漠腹地养植麦田,偶尔接待首都来的文艺创作者,京上黄夏说,城魂不方便示人,但他们背后的故事需要被人看见。
作家邹茗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好不容易下了站,发现还得坐车前往最干旱的地方。远离了市区,她的视野逐渐被蓝天白云,以及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场所覆盖。草场里牦牛成群,细毛羊洁白如雪,两个种族就像是自动长了脚的一把黑白芝麻,匀匀地铺在抹茶上,虚浮地轻轻移动。
海岩坐在车里,给邹茗递了一瓶水:“我知道你,你是个作家,我和东皇老师都很喜欢看你写的童话。”
邹茗接过水瓶,笑着道谢,海岩笑得温柔,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她们偶尔聊到东皇茗,海岩很是佩服地说:“东皇老师曾经被皇家扣在宫里抽血,一个良心发现的朝廷官员带她逃了出来。他死的没意义,被负物质世界判定为自杀。幸好当时季雪前辈听到动静,用凤凰泪护住东皇老师和官员残存的碎片,这才给老师好好生活,报答恩人的机会。东皇老师那一头悬泉瀑布般的青丝,就是官员灵魂所化的,老师宝贝得很,都舍不得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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