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于荧回学校宿舍的路上,江宁从后视镜看到于荧脸色很不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于荧戴着头盔,在江宁背后很平静地说:“以后有什么事,都在工作室搞定吧。”
听到这话,江宁着急起来,父母的体检报告显示,他们因为年迈,可能挺不过来年夏天。他把电动车停在安全的路边,很严肃地摘下了头盔:“你既然选择了这份职业,那就请你在就任期间,对任何情况负责到底。”
“既然工作是固定的,那在工作室完成就好。”于荧不卑不亢地从车子后座站起,也摘下头盔。
四目相视之中,江宁缓缓说道:“你不会是嫌工作太繁琐,后悔了吧?”
于荧无视了江宁的激将法,把一枚小照片拿出来,情绪依然平静:“解释一下。”这个照片是她在昨晚捡掉在地上的纸张时发现的,照片已经泛黄,但还是能看清上面人的模样——与自己一模一样,而照片背后溅有几小滴墨水,还写了一行小字:“爱妻海灯。”
江宁略慌张地将照片拿过:“这个……”
“我知道,你想让两位老人没有遗憾地度过晚年,我理解你的孝心。可我不认同你的自欺欺人,而且二老是何等聪慧,只是不忍心戳穿你罢了。”于荧打断江宁的解释,理智地说:“这种不同时期却拥有一张脸的低概率事件历史上比比皆是,但假的就是假的,哪怕是拥有同一个皮相,实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江宁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和歉疚,而于荧不为所动:“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还是对彼此的生活保持距离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说完,于荧将头盔挂在江宁的电动车后视镜,头也不回地朝着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江宁回到家,发现父母已经在沙发上等他很久了。
江柯眼神温暖看着他:“小石头,你的心我们都明白,但于荧不是阿灯。”
“爸妈,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这一切的。”江宁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站在二老面前,惹得两个老人心疼不已。海嫣招手,示意江宁坐过来,江宁依言紧挨着母亲坐下。海嫣瘦削的小手握紧江宁的大手,安慰道:“孩子,苦了你了。”
“能与你们亲人一场,我觉得很幸福,很满足。”江宁揽住母亲的肩膀,笑着摇摇头。
“如果她始终介意,就放弃吧,你当初不希望绊住海灯的幸福,我们现在也不希望她绊住你的幸福。”江柯和妻子相视而笑,希望江宁释怀。
夜幕悄然降临,照顾爸妈休息过后,江宁来到于荧睡过的客房。他轻轻坐在床边,望着空白的枕头,仿佛于荧还在这里安睡。他昨晚也是和父母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安睡的于荧,他以为只要家人不打扰地静静看一看“海灯”,于荧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当于荧出现症状时,海嫣第一时间让他和江柯走出房外,她来照顾陷入不安的姑娘。
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江宁缓缓躺在于荧趟过的地方,就好像他爱的人还在身边。眼中酸涩感翻涌,这是想哭的前兆,可江宁现在没有心脏,他感受得到难过,但无法产生眼泪。他只好重新坐起,用深呼吸强行压制住如浪涛般汹涌的悲伤。他翻找着床头,想找块糖,企图用外物的甘甜滋润一下苦涩的灵魂,他打开床头柜,却发现了于荧忘记拿走的项链。想到自己的心可能在里面,他反复尝试,确信于荧的仓库只有她本人才能打开。他无奈,就着月光把东西放回了原位,并不打算主动提醒她,日后这可能是于荧再次回来的理由。
于荧回到宿舍,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倒头就睡。很奇怪,本来困顿的身体一躺下反而没有了睡意,海灯这个名字又开始在脑海中闪现。于荧心烦意乱,拼命深呼吸。
舍友兼职回来,发现于荧在床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身体不住的颤抖,满头大汗。她拍拍于荧:“怎么了这是?”于荧喊了一句疼,舍友把耳朵凑近关切道:“什么疼?哪里疼?来月经了吗?”
“心……心脏疼……”于荧皱着眉头,汗水和着眼泪和鼻涕蹭了一枕头。
舍友连忙拿出手机,刚要拨打急救电话,宿舍门便被敲响了,她赶紧过去开门,疑惑道:“你是……?”
叶萧拿着于荧的钱包:“我是地质院的,于同学忘记拿东西,我给送回来。”
一听来人是地质学院的,舍友瞬间义愤填膺开始质问:“你们地质院到底给她派了多少活,她心脏疼……你必须马上和我把她送医院去,你们地质院就等着上校园法庭吧。”
叶萧闻言,立马上前检查于荧的身体情况,看到标准得像按照教科书生病的于荧,叶箫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一盏茶的功夫,沈甜带着杨姿来了:“走吧,我俩安排好了。”
众人连忙把于荧抬上担架,临走之时,叶萧对着想跟上的舍友说:“今天太晚了,后面的事我会负责,谢谢你。”
舍友没给她留好脸色,但手里还是帮于荧收拾东西,等叶萧三人把半昏迷的于荧抬走,她把于荧生病的消息发给了温玫老师。
第二天,于荧在沈甜的宿舍醒来,她缓缓抬手,手上挂着水,心脏的刺疼消失了。
正在电脑上敲击论文的沈甜余光里注意到吊瓶下的管子开始晃动,习惯性先点击保存文档,然后立马回头:“醒啦?你放心,这里是我的宿舍,不是医院,医学院兽医部的叶萧给你看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度劳累。这些是给你的药。”说着把治疗心肌炎的一大袋药轻轻放到于荧的床头。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