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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荧看都不看他,继续检查手里的翡翠质量:“我要先看货物是否掺假。”
“我家那边要开战了,我着急走。”看到于荧不慌不忙的样子,矿商催促道。
“那也不差看货这点时间,如果你给的东西够实诚,我有权力通过神冢春城分部将你和你家人都从战区接过来。”神冢的名字他早有耳闻,矿商看于荧的眼神瞬间多了些意外,于荧继续说:“但如果你欺负我新面孔,货不对板,那我就得好好跟你掰扯一下了。”见于荧丝毫不畏惧,矿商即使焦虑,急需用钱的他也只能强忍心中的不安。此时于荧拆了一包蒙料:“怎么都是方镯,还都是没打磨过的。”
“有绿有紫还飘花,高货的呢。”矿商的声音又急又抖,仿佛已经到达崩溃边缘。于荧仍然气定神闲:“那也得看实际价值啊,你这颜色大部分都在边缘,倒角后基本不剩什么了。”见骗不过于荧,矿商把怀里更高档的货拿了出来,于荧一看,他手里的几只料子比脚底的一箱高配大理石总价还高。她象征性地还了个价,最后成交了。
矿商收到钱后,对于荧恳求道:“你看,东西已经给你了,什么时候把我和我家人接到春城?”
“你和你家人有人籍吗?”于荧把买到的料子通通扔进仓库项链里,矿商见于荧还有这种神奇的储物机关,更是把全家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我是翡翠,老婆是榴莲,没入人籍,也没孩子。”
“我在这儿等你。你快去快回,把老婆带来。”于荧怕他夹带私货,又补充道:“如果让我发现你除了老婆还带了别的,我就把你们扔到战火最猛的地方。”矿商心想,这看起来好拿捏的姑娘居然这么警惕,而且真的有实力把他们处决,他跌跌撞撞往家的方向跑去,为自己和妻子争取存活的机会。
时间逐渐来到中午,于荧等的又饿又渴,她背靠一棵粗壮的大叶榕坐下,重新打开仓库,拿出一瓶盐水,就着冷饭团塞了几口。就当她以为翡翠在边境外发生了什么不测,密集的灌木开始抖动,不一会儿,翡翠抱着一只新鲜的榴莲从木叶中探出头。发现没人跟踪,才放心往于荧的方向跑。
刚迈出两步,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翡翠手里的榴莲应声皮开肉绽,翡翠有一瞬间的恍惚,随着思绪清明下来,他嘴里发出绝望的哀嚎。他慌乱地跪趴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哭号,不断从尚好的榴莲肉里剥种子。他身后的灌木丛闪烁一两片星点,于荧立马分辨出这是枪管的冷光,她震惊地起身,朝翡翠大喊:“趴下!!”
火箭筒的弹药在不远处炸开时,一时间地动山摇,硝烟弥漫。于荧躲到榕树后,双手牢牢捂住耳朵,灵魂仿佛从躯壳里剥离,听觉和触觉都开始减弱。跪在地上的翡翠刚把妻子的种子牢牢抱在怀里,听到于荧惊恐的大喊,颤抖的手瞬间僵硬。他喘着气回头,眼前一白,身体瞬间轻盈。
不知过了多久,于荧在滇羽柔软的怀里睁开眼,滇羽头上戴着新换的纱网,身后一对巨大的翠蓝色翅膀正把她牢牢圈在中间。滇羽关心地说:“你不在宿舍养病来这儿这干嘛?”看到家人来了,于荧眼里翻涌起滚烫的泪花:“江宁让我找矿商买翡翠。我能帮你们什么吗?”滇羽的丈夫武装齐全,从滇羽身后出现:“就这么个情况让你出手,大炮轰蚊子啊?好好活着对付修泽。”
于荧回头找寻翡翠和榴莲的身影,可是除了飞扬的尘土和边境外虎视眈眈的蒙面人,没有任何痕迹。滇羽翠蓝的翅膀慢慢收回,她严厉地朝对面喊:“你们如何处置家里人,我管不着。要是伤了我们家的孩子,我就要跟你们好好理论一番。”如果是以往,对面早已偃旗息鼓,可蒙面人却笑得越发猖狂,滇羽此时觉得额头上的伤口刺痛起来,她顺手一摸,却摸下一大把混着血沫的头发。她丈夫见状,瞬间将七窍流血的滇羽护在怀里:“他们……居然在之前的弹药里下了毒!!”
看到滇羽身上的羽毛开始不断脱落,蒙面人举着火箭筒肆意大笑:“之前的,没有毒。刚刚的,有毒!”滇羽感觉自己的意识不断消失,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于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拖离的,她瞳孔止不住震颤,只看到蒙面暴徒将滇羽美丽的脸和翠蓝的衣裙踩进泥里,她丈夫始终将她护在身下,哪怕被暴徒首领补了好几颗子弹。即便早已死去,他的躯壳还在枪林弹雨里牢牢守着早已碎掉的滇羽。于荧被头戴防毒面具的玳瑁牢牢护在缉毒队的安全区,他拎起防毒面具,牢牢扣在于荧脑袋上。暴徒手持武器,疯狂攻击护具齐全的缉毒警用人肉组成的盾牌墙。
于荧心脏兀地停止跳动,一股闷闷的窒息感压迫她喘不上气来,如果她没有答应救翡翠一家人,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这些在用命护着她的家人,有血气方刚的男孩,也有嫉恶如仇的女孩,他们的生命和她相比是那么的珍贵,如果他们真的为自己阵亡了,这天大的人情她该怎么还。
她拼命想自己现在能做点什么?唱支鲸歌?家人会聋得更快;放个极光?现在还没到同归于尽的地步;冰箭?于荧空洞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对!这个可以!她默默把附近的水蒸气攒聚于手心,冷空气渐渐下沉,不多时手里便凝成一颗锋利的冰箭。她凝神屏气,眼神默默锁定了暴徒中的首领。他在混乱不堪的进攻队伍中笑得张狂,挑衅地点燃了手中特质的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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