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了吗?”
梵皓望着他延伸至衣襟外的情事痕迹,见他并无扭捏之态,竟是毫不在意的坦然承认,不由也有几分意外,听得他对那人的称呼,便更是诧异起来,“旭?暗皇之名为旭?你竟知他的名讳?”那人的出身来历无人可知,相貌为何,年岁几许,全只能凭着猜测,更别提名讳了,便是连称呼,也是江湖中人暗中唤出来的,可这程子尧,应是随在他身旁才不久,却已知其名,还敢如此随意的说出了口,此二人的关系究竟为何,此时便不由得不叫人费一番思量了。
“他的名讳为何,梵楼主不必知晓,子尧与他是何关系,也不需梵楼主太过费心,看在你们是旧识,梵楼主又欠他一命之恩,子尧便也不计较这些了,只是梵楼主需记得,切莫将当年的心思放到今日,免得……”祁溟月说到此处,轻瞥了一眼梵皓身旁的涼烟,见他依旧静静立在梵皓身后,垂下的眼眸辨不清神色,但他如火焰般的气息,却霎时黯下了几分。
眼中流转过些许笑意,祁溟月继续说道:“……免得有人伤心。”
不曾想梵皓听得此言,却立时紧蹙了眉,不知为何瞧了一眼身侧的涼烟,再转首对着祁溟月,眼中已冒出怒火来,“除了看不顺眼,我岂会对那种人有别的心思,虽有暗皇之名,行事却如此乖张不羁,毫无道理可循,又目中无人,除了你水月公子可忍得,旁人可无福消受,莫非你以为我梵皓也如你一般甘于人下?”
梵皓一番气急之下说出了这番话,才出口,便觉失言,那人于自己有救命之人,虽不甘心,却也需承认,确是欠那人一条性命,才会几番考虑之后与他结交,只是未曾想,才对那人生出几分相惜之感,那人却于江湖之中绝了迹,如同他的出现一般,毫无痕迹可循,这回再出现,却又如未曾离开一般,仍旧是那般行事无忌的模样,也未对当日离开之事有只字片语,倒显得他将往日的交情看的太重了,自觉可笑起来。
再言当初,即便他真有几分别样情感,此时也早就无影无踪,却不知程子尧是如何知晓,竟这般轻易的被他说破,涼烟便在一旁,那人想必也在屋内,他这火煞楼主,竟是第一回觉得有些狼狈起来,对着程子尧,不知该如何挽回先前失言。
再看那程子尧,神色间却仍是淡淡的,竟是对他所言毫不在意,“梵楼主似乎太过在意此事了,子尧与他,两厢情愿罢了,既是如此,又何必看重是谁承欢于谁。”
祁溟月对他先前所言并未在意,他与父皇之间,并无主从关系,情之所至自然会有交欢之举,在上在下,并不是重要之事,若是他想,父皇想必也不会介意在他身下,只是他仍顾及着自己的年岁身形,怕无法令父皇感受到如他一般的欢愉,便也不曾真的动意。
两人之间种种,本不必对他人言,只是父皇对梵皓的态度,似乎也有些特别,想必在当初,梵皓于父皇来说,也算存有几分朋友之情,故而虽知梵皓有几分他意,却也不曾真与他有太大牵扯,不然,以父皇当初的风流,说不准也会将他收归身侧,即便是当作游戏,驯服如此狂傲自信之人,也定是有趣的紧。
打量的眼神在梵皓身上转了几回,已过而立之年,男子的气魄与魅力在他身上显现无疑,合身的黑衣劲装衬着轮廓深邃的脸,仍是可见清俊的模样,双眉入鬓,双目如电,微抿的嘴角带着几分厉色,站在身前便如一把锋利的弯刀,带着几分煞气,却很是沉稳,一望便知他的行事定能使得手下敬服,那一身的气势也定让江湖中人忌惮,若非有父皇,此时的江湖,应是此人的天下。
又瞧了一眼他身后的涼烟,祁溟月不打算再于此事上多言,在他看来,梵皓与涼烟之间已非单纯的主从,父皇定是早就看出,才会在初见之时便试探于他,此时自己点破梵皓与父皇当年之事,兴许对两人的关系有些作用,但过犹不及,既然往事已矣,便也不必多提,拂了拂额前散落的发,他勾起了唇,开口问道:“梵楼主此来,不会便是为了询问床榻之事吧?”
涼烟先前闻得楼主竟曾对暗皇有意,不禁微微色变,此时听程子尧语带嘲弄之意,哪里还能忍得,心中的怨怼与怒火已冒了出来,“何人管你们在床榻之上如何,楼主未忘当年救命之恩,本是有意前来叙旧,还有一事相告,你岂能……”
“涼烟!”
涼烟的话未完,梵皓已开口阻住了他,素知他的性子,后头的话定会有冲撞之嫌,若是出言得罪了程子尧,即便程子尧不介意,想必屋内之人也会不满,那人若是生怒,便是他,也不敢保证能保下涼烟。
眸中的火焰更盛,涼烟闭了口,脸上却仍是带着不满之色,在他眼中,程子尧即便再不凡,也不可与楼主相提并论,但楼主已发了话,他自然也不会不从,朝那程子尧拱手一礼,他口中说道:“是涼烟出言无状,请水月公子恕罪。”
祁溟月见涼烟喜怒由心,对那梵皓之意也颇为明显,不由露出几分笑意,虽说涼烟对他似乎有些不满,但他素来欣赏性情直率之人,没那些旁的心思,心中如何想便会如何表示出来,倒是比那些口蜜腹剑之辈要讨喜的多,此时见他口中请罪,脸上却是写着不情愿,不禁轻笑一声,“梵楼主何必相阻,子尧并不介意,美人生怒,自是比旁人好看得些,有此机会,岂能错过。”
“水月公子如此相戏,不怕屋内之人听见了不悦?”梵皓听他出言戏弄涼烟,不知为何生出几分薄怒,虽顾及那人的反应,但对着程子尧,他仍是忍不住出言与之相对。
梵皓话音刚落,却听另一语声说道:“为何不悦,本尊与他,可都觉得你身边的涼烟是美人呢,”不知何时,一身暗紫衣袍已出现在了门前,话中含着笑意,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随在你的身侧,便宜了不懂怜惜之人。”
倚在门框上的身形带着几许情事餍足后的慵懒,半张金面在阳光下闪着浅芒,对他忽然现身,梵皓并不意外,但对他后半句之言,却觉几分狼狈,不由出言回道,“并非谁都与你一样,将随侍之人视作欢宠。”他话中之意指的自然是过往,也是有意对那程子尧而言,身前二人分明有意戏弄,叫他心有不甘。
“莫非梵楼主是有意挑弄我们二人的关系,还是不敢承认你对自己的属下生了他意?”祁溟月行至祁诩天的身旁,毫无掩饰之意,倾身倒在了他的怀中。父皇当年独闯江湖,定然也是寂寞,身旁之人即使如何变换,也定无一人能让他动情,不然,便不会有两人的今日,算来那梵皓许是父皇当年唯一可称得上友人的人物,只为这点,他便多事一回了。
涼烟在一旁听了几人之言,脸色顿时多变起来,脸色不知为何泛出了些许绯红,口中蓦然说道:“休得胡言!我与楼主,不是你们二人的关系……你们……”才说着,已见那二人旁若无人的拥在了一起,那程子尧更是注视着他,眼中带着挑衅的笑意。
“我们如何?”对涼烟挑了挑眉,祁溟月环住了祁诩天的脖颈,倚在他的怀中,双唇已落到了他的颈边。
梵皓与涼烟站在原地,对那二人的亲密之举不知该作何反应,梵皓不知他人口中如镜花水月一般的程子尧竟也如那人一般,行事如此无忌,不由略有诧异,再往那狂邪之人看去,却见他勾起了唇,任那程子尧行事,再细细一瞧,便赫然惊见那人的颈边已是一片绯红吻印,竟是先前便有的,如此说来,莫非两人在床榻之间,并非只是程子尧一人承欢?莫非那冷清狂邪之人,竟……
如同见了何种不敢置信之事,从来都是绷着脸的梵皓头一次露出了呆愣的神情,他身侧的涼烟,已是微张着唇,脑中一片空白了。
拥住怀中的溟儿,祁诩天轻瞥了一眼梵皓与他身侧的涼烟,颇觉有趣的轻笑起来,贴到了祁溟月的耳畔轻声说道:“只是几抹痕迹,便见识到了火煞楼主如此精彩的表情,梵皓的定力也不过如此,看来动他身边的涼烟只是早晚之事,这可全是溟儿之功。”除了偶遇相救之时,他可还未见梵皓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这回相见,分明发现他对身边的涼烟与人不同,却犹自不觉,让他忍不住生出戏弄之心,暂且将这有几分交情之人视作了有趣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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