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公司的路上,我一直都在神魂颠倒着,不知道这是因为一夜折腾的,还是刚才被老爷子一巴掌打得脑浆错了位所致。
我和玉儿结婚这两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也不是一两次了,就是一二百次也有的。但是闹到像今天进医院的份上还是第一次。
每当夜深人静,玉儿正在没心没肺地睡得香气浓密的时候,我也会在怀疑自己,怀疑这个家,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家庭。
记得小时候,家是温暖的。后来,我的家就突然间变得支离破碎。我几乎就没有真正体会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家庭所带来的温暖。结果却是恰恰相反,爸妈相继一个一个地离去,这个家也就一点一点地解散,那种仅存在记忆里的温馨也都随着各自孤独的灵魂飘散而飘散了。
我有过极度空虚的时光。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寂寞。所以,我会不顾一切地充实自己,别人不敢做的事,或是别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某些目的而忍气吞声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忍气吞声的,后来这一切就成了我的性格。
等到我结婚的时候,我身边的朋友都已经结婚了,突然间发现也没几个朋友能全身心地陪我再和这个不公平的世界较量了,于是我也就结婚吧。
结婚以后,等于没结婚一样。因为我的新娘偏偏是玉儿,一个甚至比我更没有过日子概念的女人。我曾经是多么地羡慕磊子和云儿,羡慕他们之间没有吵闹,没有磕磕绊绊。他们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而如今,他们也离婚了,这让我又突然间迷惑了起来。
自从上次见到张茜起,我又再一次思考起我需要的是什么。我需要一个能够体谅我,照顾我的妻子。玉儿除了给我带来一连串的麻烦和无头无绪的争吵,几乎就没有给过我生活上的关心。相反的是,还得我去照顾和体谅她。
天空又一次惊奇地飘起了雨,雪花雨,软绵绵的。
到了办公室,桌子上依然还是一杯咖啡。我反而没有责怪张茜,而是满心充斥着温暖。这个世界,这个时间,还有谁会关心着我?
我是一个男人,一个除了有点钱和有个让我操心的妻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张茜送文件的时候,看出我一半脸有点红肿,于是赶紧到超市买了点消炎药送给我,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晚上,我下班后回到了医院。
让我恼火的是,1999病房已经换了别人。问了护士才知道,玉儿已经出院了。
打了玉儿的手机,关机了。回到家里,家里没人。我知道,玉儿一定是在她爸那儿了。
这样,我本来没想再去看她。但是想来想去,觉得心里不踏实,最终还是敲响了玉儿家的门。
开门的是玉儿她妈,只是开了门,没有像以前那样的热情。
我走到玉儿的房间,坐在她的床边,玉儿一个劲地看着电视,当我没有存在一样,可见她还在怪着我昨晚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行为。
除了电视声,外面隐约地能够听见老爷子和老婆子在争吵着什么,估计是因为我的到来激发了他们深藏内心多时的愤怒。
“玉儿,我们回家。”我看着玉儿说。
玉儿没有回答,仍然当我不存在。
“回家?回哪个家啊?”玉儿她爸突然走了进来。
我看到他进来,就抓紧起身离开,我不想在这个家里和他再发生任何身体上的争执。看样子玉儿也是不可能跟我回家的,我也就不在这里让人家嫌弃了。
“你把玉儿带回家接着打,是吧?”我走到老爷子的身边,他突然把我拉住。
“我说我没有打她你信吗?”我望着老头子说。
“没打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老两口养了她二十几年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舍得动过,你倒好,我们养她是由你打的是吧?”老头子拉着我不让我走。
“我不跟你说。”我一把打掉老头子拉着我的手。
“玉儿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看你们的日子要是不能过就抓紧离了,别整天跟我们家欠你似的。”
我刚走两步,回过头,“离不离婚好像不是你说的算吧?”
“我是她爸我做主。”老头子突然向我喊道。
“你喊什么啊,你说离就离啊,你让玉儿亲口告诉我,你没有和我说话的权力。”
“玉儿,你说,你们还能不能在一起过了,我看不能过就算了,趁着年轻。”老头子转过头望着还在床上的玉儿。
我也望着玉儿,我不相信这是玉儿自己的想法。
玉儿还是看着电视,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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