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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场间落落与关飞白隔着十余丈的距离,出了十余招,殿前石阶上的人群没有变得安静,反而议论的声音更大。
人们望向苟寒食的目光里充满了佩服,居然能够知晓如此多的偏门剑法,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徐世绩微微点头,秋山家主神情复宁,对现在的局面都很满意。
有些人看着陈长生,觉得这个少年也很了不起,因为在他的指导下,落落只用钟山风雨剑,便接下了苟寒食那些偏门至极的剑法,甚至其中有两次用的是完全相同的剑招,却能起到截然不同的效果。
而在某些人的眼中,了不起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神国四律关飞白。
苟寒食知道这么多偏门的剑法,可以说他见识渊博,世人皆知他通读道藏,博览群书,离山剑宗里更藏着无数剑法秘笈,虽然佩服但并不意外,可是他每说一记剑招,关飞白便能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来,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关飞白也知道这些偏门剑法,而且能够做到完全掌握!
世间道法万千,剑法不计其数,有的偏门剑法,人们听都没有听过,他却全部都会!
这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去练习?这需要怎样的毅力与耐心?
“离山剑宗,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这些年涌现出如此多了不起的年轻人……”
茅秋雨看着关飞白,情绪复杂感慨着。
听着这话,石阶上观战的人群才醒过神来,青藤诸院的学生,尤其是天道院的学生,觉得好生惭愧。
便在这时,场间的战局忽然发生了变化。
随着苟寒食的声音,关飞白的剑法陡然一变,从那些偏门至极的剑法,变成了最常见的玄宗剑法。
这套剑法乃是南方教派的山门剑法,堂堂正正,光明无比。
这也正是关飞白最擅长的剑法,在当今大陆年轻一代的修道者里,单以这套剑法的修为造诣论,秋山君毫无疑问排在首位,他居于次席。
看着殿前广场上陡然变得壮阔起来的剑招,看着那柄在夜色里横直而进的长剑,人们终于沉默了下来。
知道这套剑法的人很多,练过这套剑法的人也不少,但能够把这套剑法练到这种境界,不动真元,却依然可以完美地展露剑意的人却没有几个。
今夜的关飞白做到了这一点,同时也是给殿前石阶上的那些年轻学子们好好地上了一课。
随着苟寒食的声音响起,关飞白以山门剑而进,落落的压力顿时变大了很多,犹有稚意的小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的神情——对手用的这套剑法并不稀奇,但随着那些偏门剑法而入,却形成了一种很奇特的节奏。
先前她一直用的是钟山风雨剑,起苍黄而落东山,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然而随着对手变化,这种节奏却被打乱,更是隐隐要被带入对方的节奏。
她必须做出相应的改变,才能从对方的节奏里脱离出来。
应该怎么改变?
关飞白长剑以燎原之势问夜,面无表情看着她。
该她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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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感受到了压力,陈长生感受到的压力更大,他没有想到苟寒食会在谁都想不到的时刻,忽然由野郡山林直归宗派山门,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看着广场对面神情平静的苟寒食,他不得不承认此人真的很了不起。
修道者之间的战斗,首重实势,实乃真元,势则是更加复杂的一种概念,可以是剑招,可以是法门,可以是法宝,也可以是心理状态,如同对弈,棋力厚薄如何,终究是要看棋盘上的局势变化。
由野郡山林七星剑之流直接转回山门剑,由偏狭之地归庙堂,这种节奏之间的变化,极为强硬而突然,更可怕的是,这种突然变化,无数倍地强化了山门剑的剑意,直至此时仿佛凝为实势,如何能够以剑破之?
很简单的变化,隐藏着苟寒食深不可测的智慧与经验。
陈长生便知道自己快输了——他也自幼通读道藏,在国教学院藏书楼里苦读不辍,但毕竟正式接触修行不过数月时间,无论是诸法门知识还是战斗经验上,都与苟寒食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他不想输,更不想落落因为自己而落败。
或者今夜很难战胜苟寒食这种仿佛掌握世间一切法门的天才,但他想至少要求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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