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跟你小姑道别。”
“恩。”
林至清跑到林俪兰跟前,林俪兰一把狠狠地把他抱住,梨花带雨,嘴里骂着小白眼狼。林至清像赫连灼离开那天的林俪兰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他已经快长得和林俪兰一般高了。
山里的人家也纷纷出来与林济思道别。
“林二爷爷,你们还会回来吗?”
林济思摸摸林长松的脸颊,笑笑不答。
“林长松,先生教的‘尊老爱幼’你都忘了?歌曳城离得那般远,怎么能林二爷爷过来,应该是我们过去才对!林二爷爷您好好在歌曳城呆着,等我及冠了,就下山找您去!”
林长松听到林玉竹这般说,赶忙拉住林济思的手道:“林二爷爷,我也会去看望您的!您在歌曳城等我!”
“好,好,好。以后就至清一个人在庄里,你们有空就多来找他玩啊。”
“我会的!我和娘亲会好好照顾小鹿弟弟的!”
其他的孩子也纷纷地围了过来,有样学样地跟林济思道别,林济思笑着挨个地摸摸他们的小脑袋。
林俪兰还趴在她娘亲的怀里痛哭,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山脚下。林济行看着小女儿痛哭流涕的样子,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等到了歌曳城,还是好好的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这般惦记林至清,也可以把世禺给忘了。
。
林长松的娘亲受林济思所托,照顾林至清日常的衣着饮食,于是就搬进了林庄。林长松是遗腹子,故也一同搬了进来。
踏进了林庄,林长松很是高兴,今早的离别伤心之情俨然都没有了。他收拾好自己要住的屋子,就在庄里到处乱逛,看到很多屋子都被锁了起来。
终于逛到了鹿苑,他看见林至清正在给柰子树浇水,连忙跑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木瓢,对他说道:“小鹿,哥哥我来吧,你歇着去!”然后哼着小曲,自顾自地忙起来。
林至清看到自己的活被抢了,只好回屋坐到窗边,支着下巴,看着林长松给院子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水。林长松终于浇完水,转头看见林至清对着柰子树发呆。
“小鹿你是不是在想林二爷爷他们了?”林长松走到窗前,他现在还是比林至清要高,不过也就高半个头。林至清没有答话,林长松又说道:“柰子树我可以帮你照顾的,渺渺长生它们我都可以照顾的,你现在下山去,可能还可以赶得上他们。”
“长松,谢谢你。‘言必行,行必果’,既然我答应了灼灼,我就不能失信于人。而且我要在这等我爹爹,我怕爹爹还不知道林家搬到了歌曳城,到时候他回来了,找不到人会着急。”
“你爹爹?我从来没见过你爹爹呢!都说他和世然叔一样是个大侠客!等你爹爹回来了,你也要同他一块去行走江湖吗?诶,到时候你们要是去了,也捎上我呗!”
“林长松,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你要跟我们走,那你娘亲怎么办?”
“也捎上呗!我不能让我娘亲一个人在山里。不过话说回来,你小时候话也特别多,总是跟王先生问这问那的,现在越长大话越少了。唉,我还挺想王先生的,现在的李先生又老又无趣。你想王先生吗?”
“恩,我也很想他。”也很想世然叔,很想灼灼。
两人静静地思念了一会儿王沁,林至清忽然站起来:“跟我一起去看看药草吧!”
“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个 下……
☆、第十二章
柰子树开花的那一年,林至清让人给赫连灼捎去了一封书信。可送信人回来告诉他赫连府已经人去楼空,就像林庄一样,他们回到卑陆后国,但他还是将信留给了守着赫连府的下人。林至清淡淡地笑了笑,跟送信人道了谢,就和林长松去了杏林看他的药草。
其实,赫连拿到了这封信。
他拿到这封信时,立刻收起了手中的长鞭,跟他的练武师父告了假,跑回屋里,一遍一遍地看这封信。
看着这飘逸娟秀的字迹,仿佛那水绿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他思念林至清,想念林俪兰,想念王沁,甚至还想念林世然。
在早些时候,在他们还没离开坞城的时候,赫连灼也曾给林至清写过一封信,可那信却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后来,他再次提笔,却不知要写什么,不是没有话说,而是有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于是这封信没有写成。
现今,收到林至清的信,他很想回,可是又想到在歌曳城的林家,在卑陆后国的赫连家……
赫连灼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好,望着窗外,天已擦黑,一枚弯月悄然挂在窗头,屋外卑陆后国人又开始载歌载舞,那歌那舞和当年的赫连府歌舞何其相似。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林至清弱冠那年,院里那株柰子树结的果特别红,他让林长松摘了一些送去给邻里,然后又去了杏林。
长生已经长得十分健壮,能轻易地驮起林至清在林中奔跑。他们来到小木屋,屋前种满药草。之前这里的药草被太师公连根拔起一把火烧了,林至清又给种上。
林至清给药草淋完水,除完草,就又让长生驮着他往更深的林里走。林至清拾起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一支轻缓的小调使得这幽静的深林活泼起来。
长生走到一小片紫色小野花边就停了下来,林至清随手把叶子丢了,蹲下身子看这些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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