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艾羽委屈地抿嘴颔首,“他突然说要把我变成同类,我当然会吓到嘛!”
“你该庆幸耿居然没杀了你,过去跟他说过这句话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爱鱼绝对在耿的心中占有的地位举足轻重,他没杀了她还真可称得上是奇迹。
“那句话为什么会那么伤他?”凌艾羽急切地问道,她不晓得自己心底隐约的着急是为何而来,耿震华没杀她又是为了什么?
“耿一百多岁,相当人类十六岁的年纪时……”尚恩欲言又止,“或许我不该说,这是耿的隐私,当年我也很难对他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直等到他生活恢复了平静,但我明自他心里的伤一直都没有痊愈,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至今仍然无法释怀……”
“尚恩,别跟我打哑谜,耿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讲了一大堆废话,最重要的话却半个字也不提,他当她有多大的耐心啊?凌艾羽忘掉了她该离所有血族人远一点的顾忌,冲到尚恩面前抓着他的毯子,“你快说啊?”
尚恩眼睛一闪一闪的,嘴唇咧了起来,“你真关心他?”
“当……当然不是,我是好奇。”凌艾羽差点讲出她的真心话,连忙将话转了一个弯,她心虚地佯装愠怒,“你讲是不讲?”
尚恩忧闲地靠回枕头,“既然你好奇,去问他就是了。”
“尚恩!”凌艾羽毫不客气地捶他一下,倘若她是血族,此刻恐怕如黑水晶般的眼瞳也会转为鲜红了,她现在真的有一股想把尚恩杀掉的冲动。
尚恩失笑地想揉她的头,却想到她相当于耿的禁脔,如果没错的话,那只隐藏在角落监视爱鱼一举一动的蟑螂正是耿。他不明白耿心里的打算是什么?在他看来,想要一个女人,他绝不考虑地就把那个女人变成同伴,何需等到那女人开口要求?就算耿真的想得到爱鱼的心,用这种方法也太懦弱了点吧?将她变成同伴,时间久了她的心总有一天是耿的,“耿过去曾深爱过两个人。”
“两个?!”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耿震华过去曾爱过几个女人干她何事?凌艾羽口气中冒出偌大的酸意,“这个跳过,我干么管他爱过成千上万个女人?还是因为那些女人都不爱他所以现在才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哦,这两个人对他都很重要,不提就可惜了。”瞧爱鱼一脸妒火中烧的样子,尚恩实在很难不去逗她。
凌艾羽眉梢猛挑,别过头去生气地说:“我才不要听他的风流史!”有没有搞错?就因为他情场失意,所以她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就要遭受到悲惨的待遇?
尚恩笑得更大声了,“爱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没说耿爱的那两个人是女人,呃,只有一个,他们是他的父母,上一任的血族族长和血族之后。”
“呃?”凌艾羽的脸热烫了起来,“你……你那么讲,我当然会想成其他人了,他的父母让他有不愉快的过去吗?”她还记得管家先生告诉过她耿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很久了,可是这跟她说出的话有什么关系?
“血族人多半有近千年的寿命,你不曾觉得耿的父母似乎过世得太早了?”尚恩抿起嘴,半似提醒地说道:“我们的生命的确比人类坚韧,即使受伤也能很快地痊愈,除了一个法子,血族人不可能早夭而亡。”
凌艾羽耳朵全竖了起来,“是什么?”这点很可能是吸血鬼的弱点,她要多听才是,最少可以免掉她去翻垃圾的时间。
“失去求生意志。”尚恩简略地给她答案,“血族人在这世上存活的时间长,感受力也比寻常人强,一旦在时间的流逝中失去了求生的意念与价值,通常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而耿的父母,正是血族人悲观性自毁的典型,所以当他们选择毁灭后,耿不由得接下了族长的位置,耿的外表虽然坚强,但这就是耿心中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痛。”
“可……可是,他们没理由死啊!他们忘了耿吗?”这是什么父母?居然抛下自己的孩子双双殉死?再怎么悲观也不能这样吧!
“没有考虑到留下来的人将会如何伤心、难过,或许这是他们的自私。但在那时候,血族人确实无法摆脱吸血的天性,这是血族人的悲哀。再加上悲观的茫然,徒觉生命并无实际追求的意义,于是在我之前的血族人几乎已经集体自毁了。”尚恩无奈地耸肩,“也许我是感受力迟顿的异类吧,活了四百多年,却丝毫没想过自毁的事情,仍然存在。”
凌艾羽浑身发起冷颤,联想到一个最可怕的想法,她盯紧了尚恩的银眸,“尚恩,耿的个性里也存在着悲剧性的毁灭想法吗?”万一这种血族悲观的自毁是遗传的一种征兆,那么……
“我可不是耿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尚恩淡淡地抿起一个笑容,“虽然耿一直都表示得很沉稳,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宁为王碎、不为瓦全的想法,最近的他太过怪异了,而我觉得他的问题就出在你的身上。”
凌艾羽的眼瞳瞪得圆圆的,“我?!”耿震华曾因为她而变得“怪异”?
尚恩但笑不语,他静静地瞅着她半晌,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啊——我要睡了,你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问耿吧。”
“尚恩!”凌艾羽下巴掉了下来,瞪着他用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沉睡,她推了他好几把,甚至还想把他摇醒,但他只是翻个身,完全置之不理地继续睡他的。凌艾羽嘟起嘴巴,气愤地睨着陷入睡眠的尚恩。
死尚恩、臭尚恩,谈到问题的重点就会跟她装睡,最好睡死算了,他真以为自己不会去同耿震华啊?凌艾羽转身,已经忘了她一定要有强而有力的人保护她在这栋古堡里走动,她的生命安全才有保障的可能,轻松自若地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准备直接找耿震华问理由去了。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关上房门的同时,床上熟睡的尚恩翻身而起,银眸中正闪着愉悦的光芒。
第八章
“呵呵呵,爱鱼小姐……”主厨眼中闪着嗜血的红光,眸中掩不去贪婪的神色,“你终于肯出来了……”
“呀——啊——”连叫声都还没有叫完,凌艾羽这回学乖地马上转头就跑,急切失去节奏的双脚不停在古堡里震出声声的巨响。唉,人家说大意失荆州,都忘了她曾要尚恩送她到耿的房里去了,从尚恩的房间跑到目的地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她打赌等自己能活着回台湾,大概奥运百公尺短跑金牌非她莫属。
“爱鱼小姐,别跑。”主厨也跟着她狂奔了起来。
能不跑吗?凌艾羽翻了翻白眼,脚边没有停歇下来过,叫她不跑她就不跑,她哪会那么乖?又不是想死。当她好不容易绕过几个回廊,旋身往主卧室的方向飞奔,脚力还是差了那么点,主厨的魔爪攀上了她的肩头,她情急之下毫不考虑地回身给他要害致命的一击,受害者当场痛毙地跪坐在地上。凌艾羽惊魂未甫,气息未定地快速打开房门后将身子躲了进去,反身关门时恰巧夹住了主厨伸出的手指,她聆听着主厨三次的惨叫声,心中居然莫名地兴起一股复仇成功的快意。
“我发觉有你在,这个古堡似乎热闹多了。”耿震华淡淡抿起嘴角,看起来像在笑,但又称不上是笑容。
凌艾羽喘息地抬头迎面瞪上他,对于那个黏在他身上的女人嘲讽地冷哼了一声,“看来你的房间也很‘热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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