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管家,先生。”他说,“我还是站着吧。”
“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为了协助我抓捕谋杀你主人的凶手,也请你如实回答。”福尔摩斯盯着他,而海格先生毫无惧色地回看福尔摩斯。
“当然,先生。”他说,“我在这儿工作了三年,从没有让主人不满意过。”
“关于你的最后一句话,我们已经无法证实了。”福尔摩斯漫不经心地说。我也觉得他这句话有些无礼,然而海格先生岿然不动,坚定的深色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胡须都不抖一下。
“你说你已在这儿工作了三年。”福尔摩斯说,“据我所知那时阿姆斯特朗爵士刚来到英国。”
“我对主人的过去并不了解,先生。我只是个管家而已。”
“那么你应该知道昨天阿姆斯特朗爵士出门拜访过我。”
“是的,先生。”海格先生说,“爵士提到过您,还说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您很可能会回访。”
福尔摩斯眯起眼睛,“那么昨晚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八点刚过,先生。”
“他走后是否有人来找过他?”
“唔,有的,先生,特雷根尼斯先生来找过主人。”
“特雷根尼斯俱乐部的那个特雷根尼斯先生?”
“正是他,先生,他是主人的常客。”
“可是据我所知阿姆斯特朗爵士深居简出,他应该少有访客。”
“恩,的确如此,先生,主人很少出门,也极少参加社jiāo。”海格先生稍微有些惊讶,“但主人是特雷根尼斯俱乐部的会员,与特雷根尼斯先生jiāo好也很正常啊,先生。”
“我知道了。”福尔摩斯有些不耐烦,“最近阿姆斯特朗爵士是否表现出对某样事物的恐惧?”
“没有,先生。主人很平静地度过每一天。”
“是否收到过某些特殊信件,然后神色大变?”
“主人很少收到信件,先生,而且他从来不会被任何东西吓到,更不可能是一封信。”
“可是阿姆斯特朗爵士正是因为一张纸条才来寻求我的帮助的。”
“呃,的确,昨天早上主人确实收到过一张纸条,是个孩子送来的,要求亲自jiāo给爵士本人,但是主人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先生。”
“那——”福尔摩斯刚想说话,这时门铃响了。
“有客人来了,先生们,我去开门。”海格先生说。我们三个人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他就转身走出了客厅。
“说实话,福尔摩斯先生,”管家刚离开,雷斯垂德抱起双臂,得意地眨着眼睛,“我没看出你从他嘴里问出了什么。”
“消息有没有价值取决于侦探是否有挖掘的能力,雷斯垂德。”福尔摩斯扬了扬眉毛。“看上去他是个忠诚的管家,可是主人死于非命,却无任何哀伤的神色,相反还极其沉稳,实在不简单。”
“再不简单,他也只是个——”雷斯垂德既不耐烦又固执地说。
“威尔逊先生来了。”海格先生再次出现,身后站着个矮胖的身影。
“哈!想必是律师来了。”福尔摩斯说。
在一阵招呼之后,我仔细观察了威尔逊先生。他是威尔逊与杰克逊事务所的律师,有一张圆脸,身体矮胖,而实际上,他整个人就是个球,但我并不觉得他滑稽,大概是因为威尔逊先生一脸严肃的脱帽向我们致意,同时他的夹鼻眼镜安然地架在鼻梁上,这一切都让我们对他肃然起敬。
威尔逊先生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严格保密遗嘱的内容,他倒是很好说话地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其实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他说,“当时所有的继承人都在场,哦,我是说立遗嘱的时候。”
福尔摩斯看了那份遗嘱。日期是一八九零年一月十五日,见证人是哈里。特雷根尼斯先生和托马斯。约克先生,而根据遗嘱,除了分两千英镑给海格先生,九百英镑给几个仆人以外,其余财产将被平均分成四份,分别给詹姆斯。布鲁克斯先生,莫娜。奥德尔小姐,亨利。罗伊洛特先生和查尔斯。道格拉斯先生。而更奇怪的是,这四份遗产都将分别平均分成十份,自财产分配之日起,每过一年分别给四个继承人一份,而在此期间若四名继承人中任何一个不幸死亡,则其余下的财产由另外三人平分,若在十年内,四名继承人都死亡,则余下的财产捐赠给阿道克流làng儿童基金会。
我把这份遗嘱看了三遍。
“真是折腾!”雷斯垂德说,“爵士名下到底有多少财产,够他这么折腾的?”
“我们还没有统计,探长。”威尔逊先生说,“不过看看爵士的房子,和他的投资规模,估计也有二十万英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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