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平稳地开了,这时约翰突然想到,迈克罗夫特该不会已经知道他和歇洛克上chuáng了吧?啊,他什么不知道?说不定歇洛克的卧室里就有——约翰闭上眼,尽他全身的力量把“摄像头”这个词从脑袋里扔出去。他努力不去想,也许昨晚他和歇洛克的活动已经被现场直播了。现在该想的是,如果迈克罗夫特提起,他该怎么回答?
‘哦,迈克罗夫特,你弟弟可真骚。’
约翰翻了个白眼。虽说这是豪华轿车,但眼下约翰如坐针毡。
车把约翰送到了一座漂亮的房子前。约翰下车环顾了整个小院子,这是在伦敦吗?周围僻静地吓人,整座房子涂着白色的浅橘色的漆。玄关门口的烫金牌子上印着“第欧根尼俱乐部”。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把他引进屋,阳光从巨大的窗户里洒进来,单人沙发都坐满了,那些穿着正装的男人们不是看报就是盯着窗户发呆。约翰在引领下沿着走道往前,一个身穿蓝色西服的人手拿着报纸与他擦肩而过。
“嗨。”约翰朝他微笑打招呼。
蓝西服家伙突然一脸惊愕地瞪着他,引得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朝这边看。
约翰皱起眉,然后摸了摸脸,没发现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啊。他继续往前走,不时回头看着这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最后来到一间书房里。引导人把他送进屋子就带上门出去了,整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里只有迈克罗夫特和他两个人。
“传统,约翰。”迈克罗夫特递给约翰一杯茶。
约翰接过杯子,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这儿可以说话了,约翰,在这间会客室里。”迈克罗夫特在约翰对面坐下来。
约翰举起茶杯,在杯子后面撇嘴,迈克罗夫特朝他扬了扬眉毛。与歇洛克相处久了以后,约翰就不觉得迈克罗夫特的眼神太刺人。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他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我不时地要关心我弟弟。”
这是要说到重点了吗?约翰咽了一口茶。
“他手头有一个案子。”约翰咧开自己的嘴角,“一切都很正常。”
迈克罗夫特抿了一下嘴,上下打量了约翰一眼,好像他的眼神扫过之处就能分析出约翰的化学成分。
“约翰,你现在必须作出选择。”
“选择什么?”
“歇洛克七岁的时候,每天早晨都到屋后的树林里练习小提琴。那是他第一把琴,他用了三年,直到彼得森先生,当时歇洛克的音乐教师,失手把那把琴摔坏了。”
约翰盯着迈克罗夫特,他说得那么顺其自然。
“歇洛克执意要修好,”迈克罗夫特盯着窗户,好像在回忆,“可是修一把旧的还不如再买一把新的。第二天父亲就买了一把新琴回来,可是歇洛克连碰都不肯碰。”
“那他现在拉的那把呢?”约翰也是第一次听英国政府说儿时的故事。
“斯特拉迪瓦里,歇洛克还在大学的时候买的。”迈克罗夫特说,“找到一把上手的好琴非常不容易,而且歇洛克从来都是我们家里最固执的那个。我记得他把坏的提琴埋到了树林里,就是他经常练习的地方,我看到他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好像恨不得把自己也埋进去。”
“恩……可这是他小时候的事儿……”
“这是他小时候的事,也是他的性情。”
“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推理机器,没有性情。”约翰笑起来。
迈克罗夫特皱起眉头看着他。
“呃,我开个玩笑。”约翰说,“我确实……是在开玩笑。”
“我曾经这么认为。”迈克罗夫特舒展了眉头,“可是我现在发现我原来错了。约翰,钥匙在你手里,很可能你就是他的性情。”
“迈克罗夫特——”约翰张了张嘴。
“所以你得做出选择,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现在……什么时候?”约翰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迈克罗夫特没有回答,只是对他微笑。在约翰看来似乎是危险的笑。
约翰和迈克罗夫特一起坐在车里,迈克罗夫特在对面,展起了报纸,让约翰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即使约翰看到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约翰不安地在位子里挪了又挪,迈克罗夫特有必要亲自送他回家吗?
当他们踏进起居室的时候,歇洛克安坐在壁炉边的沙发里,拨弄着琴弦,他盯着前方,好像对面椅子里坐了人。上帝啊,这家伙穿的是紫色的衬衫,紫色的。
“迈克罗夫特,你来gān嘛?”
“我来送约翰回家。”迈克罗夫特微笑起来,歇洛克仍然看着前方。
约翰想最好不要掺和进他们两兄弟的战争,没料到迈克罗夫特示意约翰坐到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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