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是什么?房契、地契,还是存折、支票?”
她搬来一张板凳,好整以暇的坐上去,跷起腿来,脚下的拖鞋悠闲地荡来荡去。
“不管是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四肢百骸无一处幸免于难的他,口气依然强硬。
“哦,真的,既然分不到好处,留它做什么呢?”
她起身走向门边。
“你想干吗?”陆昊天怒火炽燃,眉头突突的跳。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楚佑宁把文件夹在腋下,弯着身子,把脸凑到他面前睨着眼说:“你真是要不得,我好心好意帮你,你非但当我是驴肝肺而且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
陆昊天的眼离不开她的脸。
自知理亏,他托住她的下巴,诚心诚意的致歉。
“对不起。”
“就这样?”未免太便宜了。
他灿然一笑,大掌压下她的螓首,令她的唇贴上他的。这回温柔多了,像是刻意弥补先前的冒失,他格外用心,趋近讨好地取悦她。
就在楚佑宁陶陶然之际,发现他的手已来到她的背后,紧紧扣住那份文件。
顿时心情大坏,她猛地发难,一口咬住他的唇,惩罚他虚与委蛇。
他愕然回神,文件既已到手便再也不肯轻饶,只是眨眼的工夫,两人卷进水底,如鱼般恣意的翻云覆雨。
冥冥之中,这竟是一切追逐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东方现出玄铁色的微明。昨夜的绸缪犹存,房里仍泛着如野兽般的气息。
陆昊天挪动了下身子,疼!他的每个细胞想必都伤痕累累,只除了心灵那最底层的渴望仍昂扬勃发。
鼻翼汲入的是阵阵馨香。枕畔的人儿水瞳轻阖。
一条雪白的藕臂佣懒而挑逗的搁在他的胸前。
几乎一整天滴米未进。生理与心理上的满足仍无法取代五脏六腑的需要。他穷凶饿极地想到厨房找个东西裹腹,幸好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他的伤势大体上已经不像昨儿那般痛遍全身,举步维艰了。
这女人患有相当严重的洁癖,房里各个角落纤尘不染,厨房也不例外。
空的,冰箱是空的,柜子也是空的,一整间厨房,除了几个杯子,一两个碗盘,连包泡面和鸡蛋也没有。
这女人既不宜室亦不宜家,将来笃定是个“闲妻凉母”。
折回房里,她撩人的睡姿依旧,星眸半张,噙笑地瞅着他。
“饿了?”原以为她会很贤慧的马上起来张罗,没想到她竟说:“社区口,右边转角有间客家小炒。”
陆昊天嘴角浅浅一撇,默然走至窗前,折开纱缦。
大楼底下有四个理平头,穿黑色西装的大汉在门口踱来踱去,还不时的往楼上张望。
“陆霸天查出你在这里落脚了?”楚佑宁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曼妙粉泽的胴体在晨曦的映照下,美轮美奂得犹如一尊维那斯雕像。“站过去一点,别太靠近窗口,陆霸天那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很了解他?”陆昊天淡笑,鄙夷的。
“美洲豹里的小姐,谁不对他深恶痛绝。”奇怪怎么找不到一条长裤可以穿?她记得上次带了两条过来的呀。
“他却独独放过你。”他的眼愕然地瞟向床单上那摊殷红的血渍,那是她的。
“不是放过,是不敢。但干爹一日走了,情况将大大不同。”找不到她那两件看起来端装贤淑的长裤及衬衫,楚佑宁似乎有些儿懊恼。
“你可以选择离开。”陆昊天情潮激昂地搂紧一丝不挂的她,嘴唇凑上去,轻轻软软的吻着。
她只觉一阵神秘的昏眩,双眸舒缓地闭上,臂膀不自觉地攀上他的颈项,迷乱的承迎他的需索……
外面的世界灿亮耀眼,房里的天地却昏暗如子夜长空。
精致而华丽的卧房,一片芳菲。壁上挂着的罗马史诗中的天神绘图,微笑地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儿。
柔靡的氛围,困囿着他俩,情感与理智挣扎得相当辛苦。楼下屋外还有个险不可测的危机哩,他们怎能如此欢爱得难舍难分。
空气异常紧迫,时间短暂得教人呼吸都显得急促,但两人内心的牵扯却奔驰几千里,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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