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浮山上荒无人烟,除了这间小小的寺庙中住了几个和尚,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
距离裴妍那天从皇宫消失,已经过了整整四个日夜,起初她信心满满,宁宸澜一定会来救她,可是在封萧恒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心里又止不住焦虑起来。
更让她恐惧的是,封萧恒竟不知从哪儿弄来两身大红喜服,当天下午摆了几只红烛在堂屋中,非要与她拜堂成亲。
裴妍看他歇斯底里的模样,浑身寒毛都竖起了,抗拒道:“封公子,再怎么说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无媒无聘,怎可与你在这寺庙中草草成亲。”
“无媒无聘?在下之前送给小姐的琴,难道不能算作聘礼么。”封萧恒抚摸着手上大红喜袍,目光幽幽望着她。
提起独幽,裴妍面上不由一僵。
当初因为这事,宁宸澜醋意大发,还亲手将琴给砸烂了。
“还是说,如今琴被毁了,小姐便也不打算认账了。”
这话听起来着实刺耳,裴妍横眉道:“封公子说话放尊重些!”
“尊重?”封萧恒站起身,将喜袍扔给她,语调里不无讥讽道:“在下之前一直恪守礼仪,倒让小姐忘了自己如今是何处境,今日我们就在这里拜堂,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阻我不得。”
说罢,见裴妍冷着脸不动,又威胁性的说道:“裴小姐再不去换喜服,在下只有亲手给你换了。”
裴妍简直难以置信,他会有这般病态偏执的一面,憋了半晌方说出一句:“你真是病得不轻。”
“是么。”他不甚在意的笑笑,转身说道:“那在下先去换衣服了,今晚洞房花烛,逼不会再叫夫人失望。”
仅一句话,差点让裴妍恶心得吐了出来。
她将喜服甩在地上,心中不由的越发焦虑担忧。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对方轻轻唤道:“小姐,贫僧明净,请开开门吧。”
裴妍打开门,见是个眼生的小和尚,生得十分机灵可爱。
明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奉师父之命,在此恭候小姐多年。”
“你师傅?”裴妍有些困惑,紧接着就被他拉出房间,径直往后院走去
明净边走边道:“贫僧的师父法号怀桑,您手腕上所戴红绳,便是当初他仙去之时留下的信物。”
“既然如此,为何你现在才来。”裴妍想起昨日自己跑了半天,结果还是被抓回,对他说的话有些不太确信。
“昨日,小僧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才没有出手。”明净回头抱歉的朝她一笑,松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匹马道:“今日小姐的有缘人却是到了,赶紧骑马去找他吧。”
裴妍想到封萧恒那恶心的样子,心一横,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往山下狂奔而去。
明净手里捧着师傅留下的红绳,转回身去找到封萧恒,右手食指朝他轻轻点了下,红绳便化作一道光钻进了他体内。
“相交一场,不好让你死得太过凄惨,虽说烧死也不太好……”
几乎是瞬息之间,原先他们所在的庙宇,已经燃起熊熊烈火,滚滚浓烟仿佛一头能吞噬一切的巨兽直冲天际。
“但总好过被战神殿抽筋剥皮,挫骨扬灰吧。”明净放完火,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毫不怯懦的投身进了大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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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出身将门,从小也学过骑射,只是和她性子不相符,学得也不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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