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就该有进展的!”吉安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一种她很少会有的情感,“我们有一头蓝龙,两名极其出色的法师,一名天赋异禀见识过人的学徒,还有肯瑞托的支持。”她伸手拂过自己金色的长发,将那些让她思绪难以厘清的情感压了回去。她现在可没有时间去恼怒或是怄气,她必须得思考。
“我们应该把思绪理清一下。”金迪说道,“首先,假设这个蓝发的帅小伙——卡雷苟斯——比任何一名凡人种族的法师都更为强大。那么根据记载,至少在我们掌握的记载中,完全没有任何法术能把一件物品隐藏起来而不让他感应到。这是一条死路。请您原谅,女士,但是当我们这么坐着摆弄手指冥思苦想的时候,北方城堡随时都可能被部落攻陷!”
“我们从没轻视过这个威胁,金迪。”卡雷苟斯说道,“但是如果我们不夺回聚焦之虹,整个世界都可能会深受重创。与之相比,北方城堡的陷落就像是在棋局中丢掉一个棋子。”
金迪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向远方望去。
“我们都有些心烦意乱,”吉安娜说道,她正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卡雷说得对。越早弄清楚这些窃贼是如何隐藏聚焦之虹的,我们所有人也就都会更安全。”
金迪点点头。“我知道,我懂的。”她说,“可是……这很难。”
吉安娜注视着她的学徒,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老师安东尼达斯的那个时刻。他们一同站在他杂乱而舒适的书房中,她要求,或者说……恳求,留下来帮助他保卫达拉然,帮助他对抗阿尔萨斯·米奈希尔。阿尔萨斯已经到来了,就站在城外,叫嚣着求战。他的声音就像利箭一样刺进吉安娜心口。她是如此拼命地想要保护这座美丽的法师之城;而同时又如此地苦痛,因为阿尔萨斯——她的阿尔萨斯——正是一切威胁的源头。最终,安东尼达斯还是拒绝了她的请求。“在这里多留一个人少留一个人……都没什么区别了。”他说,“你还有别的职责,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保护好那些你允诺要保护的人。”
吉安娜毫不怀疑她和卡雷苟斯能够扭转北方城堡的战局——如果他们能及时赶到的话,但就算他们真的成功了,接下来呢?科尔戈黄金烈酒是奢侈品,他们有;鱼子酱是奢侈品,他们也有;但时间这种奢侈品,他们没有。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究竟是谁窃走了那件被诅咒的法器,更不知道他,或者她,打算用其来做些什么。所以,她不得不相信,正如离开安东尼达斯,任由达拉然陷落是正确的抉择——尽管是悲痛而正确的抉择,现在留在这里寻找聚焦之虹同样也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吉安娜感觉到泪水又一次在眼中泛起,即使那些往事已过去了如此之久。她伸出手捏了捏金迪柔弱的小手。“背负许多的责任,学着做出艰难的抉择,这些都是成为法师所必须经历的部分。我理解你的感受,金迪,但我们现在正处在最需要我们的位置上。”
金迪点了点头。和大家一样,这个侏儒女孩已经累了。她的头上还是那团胡乱扎起的粉红马尾,大大的眼睛外面是两个更大的黑圈。特沃什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又老了许多。就连卡雷苟斯也紧紧地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而吉安娜,她现在完全不想看到自己的模样,她想着法子避开一切有镜子的地方。
她皱着眉头查看又一张卷轴。然后,突然之间,她放下卷轴望向他们所有人。“金迪是对的,记载中没有任何法术能够实现这种效果,但是显然有人想出了解决的办法,因为这已经确确实实地发生了。有人藏匿了法器,用一种连卡雷苟斯都无法感应到的方式,可我就是不信这个邪!”她双手使劲拍了桌子一下,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她。吉安娜从没像这样发过火。“如果我们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法术,或者,哪怕只要是猜中类型,我们就能确定该怎么破解它。”
“但是……”金迪刚一开口就咬住嘴唇把话吞了回去,因为吉安娜用一道锐利的眼神瞪向了她。
“没有但是。没有借口。”
没人知道该怎么接话。卡雷苟斯好奇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担忧。不过吉安娜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为刚才的语调抱歉。但是肯定的,我们肯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沉默中,金迪起身去为大家重新沏上新茶。最终,卡雷苟斯以一种踌躇、猜测的语调开口说话了。
“让我们先对这一点达成共识——没有任何已知的法术能够将一件强大的宝物藏得如此彻底,甚至于以我的法力都无法感应,尤其是在我和聚焦之虹之间还有着特殊羁绊的情况下。”吉安娜呷了口茶,熟悉的味道让她安下心来,点点头示意卡雷苟斯继续。“因此,合乎逻辑的是结论是,要么有个足够聪明的法师创造了一种新的法术,要么……事情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
“‘事情不是看起来的那样’是什么意思?”金迪叫了起来,“它还能是怎么样的?”
吉安娜抬起一只手来,它微微颤抖……因为她重新拾起了希望。“等一下,”她说,“卡雷……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笑了,双眼散发着喜悦的光芒。“我就知道你会的。”
“它并不是真得被藏起来了。”吉安娜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在卡雷苟斯的鼓励下她已经推理出了想要的结果,“我们一直这么认为只是因为感应不到它。”
“而我们感应不到它是因为……它已经不是我们感应时所具备的那个样子。”
“是的!”
“有谁能给我们这些可怜的凡人讲解一下么?”特沃什干巴巴地说道。他往后靠了下去,椅子被压出一个仰角,两条前椅腿跷离了地面,“我完全跟不上你们的节奏。”
吉安娜转向了他。“去年万圣节你变的是什么?”她问道,同时强忍着不让自己因为某个特别的万圣节而悲痛。那一年,阿尔萨斯邀请她到洛丹伦去参加点燃稻草人的传统活动。烧掉假人象征着烧掉人们心中希望摆脱的东西。吉安娜用一个法术让稻草人燃了起来,围观的人群都跟着一起乐在其中。也就是在那天的夜晚,吉安娜感觉自己和阿尔萨斯之间也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在稻草人燃烧的火光下,吉安娜拉着阿尔萨斯的手,把他带到了床前——那个他们第一次成为恋人的地方。
“我……请你再说一遍?”特沃什看着她,就像是觉得她已经完全疯了一样。吉安娜把思绪又强拉回了现在——拉回到他们手中那个很可能即将迎刃而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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