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香爬上去了,跨在院墙,向下伸出手。
“来,拉着我!”
她握住荔香的手,踩在墙上猛地用力,跟着爬上院墙。
“你瞧,我没骗你吧?在这里也能看见集市里的灯会!”荔香兴冲冲地说。
她们并排坐在院墙上,头顶一轮圆月,远远地眺望着闹市的灯会。
“啊,好想出门啊——”荔香叹息。
“还不是你顶撞了父亲,不然我们现在都在灯会上了!”
“你好意思说?那不是因为父亲要打你么?”
“打我也是因为你说漏了嘴,要不是你,父亲怎么会知道他胡子变绿是因为我们往里掺了东西?”
“那、那也是你让我去放的!打你打对了!”
“打对了那你拦什么?你让父亲打死我好了,看下回还有没有人陪你上房揭瓦!”
两个小姑娘同时撇过头去,重重地哼了一声。
僵持没发生好一会,灯会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金红色的舞狮随着鼓乐腾挪翻转,让两人目不暇接,惊叹连连,再也顾不上生气。
精彩的舞狮结束之后许久,两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余韵中。
荔香忽然说:“明年我们一定要去看灯会。”
“好!”她正想说这话,重重点头支持。
“真希望一觉睡醒就到明年的灯会了。”荔香闭上眼,远处的灯光映照着她的一脸陶醉。
“你还没睡着说什么梦话?”
“你——”
一小会功夫,两人就又吵上了。
吵归吵,下墙的时候,还是相互扶持。
共同谋划恶作剧的时候,两人还是最亲密无间的战友。
早秋的寒意将荔知唤醒,回过神来,眼前只有空空荡荡的孤独。
原来,一切都过去那么久了。
……
谢兰胥面如沉水,一言不发地路过了向他行礼的荔家下人。
作为主人的常客,谢兰胥来去无须通报。
他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正因为嫉妒翻江倒海。
正因如此,他并未注意到今夜的荔宅有些不同。
谢兰胥大步走入东跨院,直入大开的堂屋,荔知就像早已知道他会来那样,坐在茶桌前等他,桌上还放着一个奇怪的陶土罐和一截丑陋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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