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标时间是九点整。
结束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余玫远远看见向阳出来,便拎着杯奶茶迎上去,把奶茶塞给她,面带期待地问:“情况怎么样?”
“单看报价,我们居中,有七家报价比我们高,五家比我们报价低。”向阳斟酌了一下,不想打击余玫的信心,但客观条件摆那儿,还是实话实说:“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优势。”
余玫一听,也觉得悬了。
这种小项目,一般都靠价格取胜,不太看中资质业绩这些综合条件。
如果他们的报价在前三,那肯定能拿下。
现在有五家比他们报价低,委实是不用报什么希望了。
但余玫也不沮丧,都说了是广撒网式的投标,不中也在情理之内。她仍旧乐观地说:“等明天出中标公告就知道了,万一咱们走了什么狗屎运就中了呢。”
不知道余玫的嘴是不是开过光,到了第二天,向阳刚进办公司,负责收发公司邮件的同事就“嗷”的一声,跳起来喊:“昨天的项目我们中标了!”
余玫在茶水间里吃早餐,闻声叼着个包子就冲了出来,也跟着嗷嗷叫,对向阳道:“我就说吧,咱们稳了!开年的第一个项目就中,出手得卢啊这是。接下来咱们肯定顺风顺水,干啥都能成!”
有了这开年红,接下来确如余玫说的那样,做什么事都很顺利。投的标都中了,前两年压着没回的质保金和工程款,也都陆续回款了。
就连西郊那块地,也有了好消息。
村主任主动联系向阳,问她什么时候抽空过去签租赁合同。
于是一时间,向阳忽然忙得脚不沾地,等事情都处理好,已过去一周。
到了周五晚上,在寂庄的姑姑也打电话来,告知了进度:所有尸骨已经检测完,只需再等两天就能出结果了。
挂了电话后,向阳倚着在卧室阳台的栏杆,望着浓墨夜色,忽然生出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寻寻觅觅十年,终于要有结果。从此后,她爸不用再远途跋涉惶惶不可终日,她也不用再压着那一份渺茫的希望,在期望与失望之间反复拉扯情绪辗转难眠。
向阳眉眼渐渐松懈,正要回房睡觉,可刚转了个身,手机忽然震起来。
是林薇打来的电话。
林薇平日没紧要事,不会给她打电话,有什么闲事,通常都是微信发一通长消息过来,也不会管她看没看到。
因此看到“林薇”两字在手机屏幕跳动的时候,向阳眉心莫名跳了跳。
她以为林薇来电是问陈一然的,马上三月了,陈一然准备开学回海城了。
然她接通电话后,林薇却是劈头盖脸一句:“阳阳,你知道我表哥要和朱明莉订婚了吗?”
向阳说知道,“前段日子碰到他俩了,说是下个月中举办订婚宴。”
“我现在才知道!”林薇气急败坏,骂道:“我表哥真是瞎了眼,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朱明莉那个贱人。这种闻着铜臭味就躺平任睡的捞女,也配进江家的门?”
向阳有些意外林薇竟不知道这事,但闲谈不论人非,她没顺着林薇的话说朱明莉的不是,只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我这阵子满脑子都是陈一然,想着在海城买套房,就近陪读,哪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林薇叹气,“要不是今晚吃饭碰到了顾时砚,听他提了一嘴,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提起顾时砚,向阳才恍然发觉他已经一周没联系自己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她一时走了神,电话那头的林薇不知道,还在愤懑抱怨:“就算要联姻,圈子里这么多没嫁的女生,犯得着去找朱明莉吗?我看江家真如外边传言那样要破产了,别人都看不上,所以才会让朱明莉捡漏。难怪昨天的相亲宴上,江晓雨死皮赖脸地黏着顾时砚,恨不能脱光衣服往人身下躺,不顾一点脸面,看来江家是铁了心要抱紧顾时砚这根高枝了。”
林薇说得上头,没发觉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直至向阳回神,听见她这最后一句,微愣:“江家要破产了?”
林薇顿时噤声,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对劲,疑惑道:“阳阳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
身为顾时砚的女朋友,她不是应该更关心顾时砚出席相亲宴?
向阳说得委婉:“我跟你表哥有个合作的项目。”但意思却明确了。
既然有合作,当然更关注江家是否破产的事。如果江家真面临破产,西郊那块地哪来的资金拿下。
林薇问:“什么项目?”不等向阳回答,她忽然想起年前叔叔在家宴上提过一嘴,说是江家有意竞争西郊那块地皮,欲向林家借一笔资金周转。但因林家不涉地产行业,加上江家狮子大开口,动辄要借上亿的资金,借钱的事没成,也因此两家关系淡了不少。
“不会是西郊那块地的项目吧?”林薇道,“可是那个项目,江家不是跟朱明莉她爸合作了吗?”
向阳心里一咯噔,又听林薇接着道:“我听顾时砚说就是因为这个项目,两家才联姻的。江家资金周转不开这事是真的,不止欠了材料款,有个在建的楼盘还欠着朱
明莉她爸一笔工程款没付。西郊那块地的项目,我表哥如今已做不得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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