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不过初见,为何在意?◎
在这冷冰冰的宅子,留宿当晚,尹婵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认床倒是其次,实在是院子清寂,颓着一股寂寥的气息,夜里也显萧索。
尹婵不大习惯住这样的地方。
拥着薄被翻来倒去了一盏茶工夫,又放空地去看床幔帐顶,没有熟悉的流苏摇曳,她心也跟着一空。
恹恹瞧了会儿,便不合时宜地想起谢厌。
以及来到原州的这段时日。
慢慢的,又胡思乱想,日后当真便在原州待下去么?
诚然,谢厌于她有救奶娘性命的恩情,五百两并非小数目,或许自他在京城石花巷现身时,她的生命就注定被另一人占据。
但每每独处,尹婵仍是会想起爹爹。
衣冠冢在京城,她迟早得回京,即使不住京都,但逢年节,也应回去看看他,这是做女儿的本分。
这样一来,以谢厌的性子,必不会允她独自前行。他或许会陪同,待那时,如何是好。
倘若,谢厌只是原州普通百姓也罢了,可他偏偏身为信阳候长子,谢琰的兄长。
他以什么面目回京?
他……会有回去的一日吗?
尹婵不知自己一颗心已在慢慢偏向谢厌,遇了事情,便会想到他。
深夜清冷,她拥着被子左思右想,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悄然闭了双眼。
春雨如丝缕,细密柔长。
乌檐垂着的雨丝绵绵而落,院外地面皆被浸湿,这座本就冷清的院子,带得愈加萧索。
但被春水洗过,雨过天晴后,泥土清冽幽香。
翌日,尹婵推开窗牖,再闻不见昨日来时,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今日谢厌还得服三次药。
尹婵记挂着这事,草草用饭,便与楚楚前往谢厌寝屋。
两屋隔得不远,长廊过去便是。
她叩了叩门,里头却没有声音。
推开一看,床榻拾掇得齐齐整整,但原应遵医嘱躺在床榻的人,却极不老实,没了身影。
尹婵微微蹙眉:“他去哪了?”
楚楚道:“想是有什么公事,去前厅看看吧,欧阳善有要事禀报时,便会在那里。”
尹婵一面跟着楚楚带路走,一面绞绞手指,脸腮不情不愿地鼓起,嘟嘟囔囔:“大夫千叮万嘱,这几日要养伤,不能操劳。亏他昨日吃药时听话的紧,现在却这样……”
这些动作被楚楚收入眼中。
见尹婵颇为恼怒的嘀咕,一偏头,又瞧清她眼里忧色,悄悄扬起了唇。
以往从未有人管过公子,曾经是不想,现在则不敢。
如今却横空出现一天香国色的美人,可见人生际遇,难以预料。
楚楚所说的前厅,实则是这座宅邸的堂屋。两人去时,雨已停了,只剩地面还湿哒哒,行路不便。
方越过影壁,便见一行接一行的人搬着硕大的木箱进来。
“这是做什么?”尹婵站定。
箱子全被搬进堂屋,仔仔细细摆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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