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婵因这话笑了,看他神情果然在认真思忖,便也不急离去,一歪头,笑道:“为何还犹疑着,公子心里怎么想的,答出便是,并不难。”
谢厌目光敛去温驯,露出难以启齿的眸色。
尹婵不明所以,被诱起好奇,又看了眼谢厌,却只得到他的黯然垂目。
正待询问,谢厌怔怔自语,先是重复了他提出的疑惑:“我嗅你的手,像极觅食的狼犬,肮脏龌龊,常人恐都难以忍受,而你,你会觉得恶心吗?”
而后,复将尹婵的话呢喃道:“若嫌恶作呕,作呕……”
“这样可好?”谢厌黯淡的眼眸忽然发亮,看进尹婵眼里,认真将自己想好的办法告知,“待夜阑人静,你酣然入梦时……”
尹婵眼睛慢慢睁大,不可置信。
瞧他一本正经的,在说什么腌臜话?
尹婵忐忑的心一点点沉下,攥紧手,气急败坏,失声道:“你、你……我竟不知,你是个疯子!不,是我疯了,怎么就非得和你说这些呢!”
谢厌暗忖她或许当真不喜,很快想出另一招:“先前,你说让楚楚授点穴,其中有一手法,点穴后暂可隔断五感。”
如此便不会作呕了。
尹婵默默在心里补充了这句话。
眼前面不改色,一副冷峻沉静地说浑话的男子,叫她恨不得跺脚,语气不禁带了些恨铁不成钢:“就不能不嗅吗?”
“不能。”
谢厌绷唇,毫无悔改之意:“若再得机会,我一如既往。”
“你、你不嫌脏,我且嫌呢……”
谢厌有些难过,眼底一闪而逝的黯淡。
却很坦然地、缓缓绽开一抹古怪的笑,反问她:“是吗。尹婵,你今晚看清我了,你会逃开吗?”
……
不会。
尹婵心知肚明,自己不会。
所以她怕,怕谢厌之余,更怕自己被他诱得越来越诡异的心思。
尹婵由着他的话,不敢再往深处想,头皮下意识发麻。
忽然,使力推开谢厌,提着裙摆夺门而出。一直回了院子,关上门,才收回怦怦乱跳的心。
窗牖被风吹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尹婵推开窗,隔着泥洼的莲塘,望向谢厌的院子。
隐约能见到一点光,是那绢纱灯发出的。
尹婵思及方才的事,心下一咯噔,呼吸渐渐变沉,咬紧唇瓣猛地合拢窗户。
原来,不是谢厌发疯。
是自己变了-
翌日,和风抚过院子的海棠枝丫。
春阳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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