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垂下眼帘,声音轻而又轻:“外人不可信。”
“是了,外人不可信。不信,便不会招来刀砍剑劈的麻烦。”怪物直起身,化出一把足有人高的重斧。
重斧斧刃上沾着或鲜红或深褐的血斑,被它握在手中,在地面拖拽出深而长的痕迹。
它道:“无妨,我来解决这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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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榆没有将水榭作为入画点——画上的怪物虽然消失了,但不代表危险不再。
她选择了临近水榭的一处庭院。
院中有不少纵横拱立的假山,不仅能藏身,还可以观察水榭的动静。
进入画境,她藏在假山后,望向水榭。
但那儿根本没人——没看见那青面怪物也就算了,连沈见越也消失不见。
走了?
她稍眯起眼,紧盯着那处,突然发现就连地上的那具尸体都没了,仅留下斑驳血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深坑。
活像是重型车车轮碾出来的,长长一条,从水榭那方一直延伸到庭院这边。
没找着人,池白榆的视线顺着那条长痕游移起来,由远及近,她看见这痕迹贯穿了整个庭院,再延伸至庭院另一侧的楼阁。
再远就瞧不见了。
什么东西能弄出这么个痕迹。
也不像是那怪物踩出来的——它又不是独腿,况且这长痕也没断开过。
独轮车吗?
她脑中刚冒出这荒谬猜想,就觉地面震了下。
强度之高,震得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腾了空。
她扶住假山,余光瞥见远处的竹林有惊雀乱飞。
又是一震,连假山都开始晃动。
而那方的竹林也在摇,仅一小块儿,在一片宁静中格外突兀。
随后是阵阵声响。
很闷,像是何物拖拽在地上,时断时续地从远方传来。
什么动静?
活像重型车在碾——等会儿!
忽地,她意识到了什么——
八成是那怪物过来了!
而地面的痕迹,也很有可能是它弄出来的。
反应过来的刹那,她转身就朝一旁的房间跑去。
青面怪物应是闻着了她的气息,才又折返回来。
或许与她置身庭院,空间开阔有关——任何一阵风都有可能吹走她的气息。
比起开阔的庭院,这些房间由于年代已久,带着浓厚的旧木味道,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气味。
先尽可能躲着,实在躲不过了,再按述和说的,用匕首离开画境。
她进的这间屋子空落落的,东西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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