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有机会直接保送的,但是因为沈蕴,他错过了那场全国物理竞赛。当时沈蕴特别自责,蒋竞年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很自信,就算不保送,也能凭实力考入那所全国顶尖学府。
事实也证明,他的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
考试尚未结束,他便提前走出考场,监考老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离开。
考场外,围满了等候的家长,谈论的声音飘过来。
蒋竞年默默的看了他们一眼,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钱淑芬做了一桌的菜,都是蒋竞年爱吃的。
这几天她的病情很稳定,问他考的怎么样,在蒋竞年说考的不错后,钱淑芬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也算是几天来唯一一件值得蒋竞年开心的事。
沈蕴依然了无音信。
高考后,蒋竞年凭着记忆中的那个地址去沈蕴家找她。
他去了两次,皆无果。
第三次,终于等到沈蕴,却是看到她亲昵的搂着其他男生的脖子。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有惊讶、有失望、也有愤怒。
更多的是不断往上涌的难受,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躲在树干后,像极了让人厌恶的跟踪狂。怔怔地看着沈蕴伏在其他男人的肩头入了小区,等回神,发现手指隐隐作痛。
低头一看,原来是手指用力抠着树干,磨破皮,渗出了血。
他站在那,看着手指上的点点猩红,过了好半晌,才收起胸腔那股倾泻而出的情绪。
不远处停着一辆自行车,是他的。
蒋竞年走过去,跨上,长腿一瞪,飞奔而去。
心里憋着一股气,他骑得特别快,幸而夜已深,路上没有多少人,不然的话,兴许会被交警拦下,好好的批评教育一顿。
很快就到了家,还没进小区,蒋竞年就看到一辆救护车从身边开过。
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蒋竞年下了车,推着往里走,心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这种情绪随着他渐渐走进家所在的那幢楼,变得愈加浓烈。
然后,他停住了。
四周的人群注意到他,带着一种同情怜悯的眼神望向他。
蒋竞年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他松开把手,自行车顺势往下倒。
在发出“砰”的一声之前,蒋竞年冲了过去,拨开人群。
冲进人群里的那一刻,恰好看到钱淑芬那张被白布蒙上之前血肉模糊的脸,以及地上一滩鲜红到刺目的血迹。
周围有人在同他说话,大抵是些安慰的话,蒋竞年没听清楚,耳膜嗡嗡作响,眼睛像是被一把把尖刀插入,刺刺得疼。
丧事办得很简单,也没什么人来吊唁,舅舅钱建国帮着处理了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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