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跺脚操充满青春气息,就如柳大妈一样,撞色外衣下包裹着一颗躁动的心,她根本就不服老,何谈回春?
而其他大妈,对曲风的变化,也有各自的看法。有人觉得跺脚操太躁,容易晕,不是老年人的菜。但也有大妈跳过之后大汗淋漓的表示:过瘾。老过瘾了。
曲风代表了品味,孙大妈坚守的回春派,和柳大妈的快乐操,产生了原则上的碰撞。为了让自己的权利得到巩固,两位大妈开始抢人了。
从西德小区来的大妈们,当然不说二话的站在了快乐跺脚操一边,但东德小区人多势众,又是自己小区地盘,孙大妈也不是没有胜算。
而这时,为了加速夺权进程,柳美莉大妈开始收买人心。每天来的时候,除了音箱,她开始带一些别的东西。
有时是一盒巧克力,“我家小孩从瑞士带回来的,甜而不腻哦。没有糖尿病的都来尝一块嘛。”
有时是几块香皂,“竹碳的,不伤手哦。”
有一次甚至还带了一屉包子,“我早上五点开始蒸,里面包了日本大虾仁,我包你好吃的舌头都掉下来。”
香港的药膏,韩国的刷锅布,澳洲的绵羊油,来自世界各地的小玩意儿,被柳大妈很有针对性的送给了孙大妈队伍里最爱占小便宜的几位。
孙大妈对这种资本主义的物质腐蚀很想反抗。但她贫穷东德小区资深住户的身份,又让她无力还击。柳大妈的进攻节节逼近,孙大妈强撑着不肯低头。气氛剑拔弩张。
每天清晨我们站到广场上,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会跟随着什么旋律起舞。
生命充满了变幻莫测。
终于有一天,几乎快要被集体叛变的孙大妈,选择了背水一战,正式发表了和柳大妈邦交终止的宣言。
而我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两位妇女的政治斗争中,我却被逼上了历史舞台,成为了牺牲品。
那天清晨,孙大妈获得了暂时性的胜利,我们跳了养生回春操。跳完操后,我刚想离开,孙大妈却叫住了我。
“那孩子!你过来。“
我一愣,懵懂的走向她。
所有的大妈都还没走,一起看向我俩。
“你叫什么名儿啊?”
“张光正。您叫我小张就行。”
孙大妈不感兴趣的点点头,“你跟着我们跳,有一个来月了吧?”
我点点头。
“以后还想接着跳么?”
“想。”
孙大妈抬手指指我住的阳台,“你就住那楼上是吗?”
“对。”
“那你帮我个忙。”
我拼命点头,“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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