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薄雨霏霏。
细细密密的雨,如丝线交错,织成人间最绚丽的春景。
处处绿意盎然、鲜花盛绽。
宁祯打了个电话去督军府,问盛长裕今日忙不忙。
程柏升接的。
“……这次回城的事,都处理完了。上午有个会,结束就没事了。”程柏升道。
“今天下雨,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比较清闲。我去看看督军?”宁祯问。
程柏升对宁祯的上道很是欢喜:“好,我跟督军说,叫人收拾客房。你住两天。”
宁祯道好。
她简单收拾,去告诉老夫人一声。
徐芳渡在跟前,替老夫人翻阅账本,闻言眼睫都不抬。
老夫人:“去吧。”
又道,“督军的子嗣,都压在你身上,你要争气。”
宁祯道是。
撑伞走出老夫人的院子,宁祯心中微动,想着老夫人指望她怀上子嗣,那么她可以提要求。
去港城游玩的假期,有指望了。
“她并不在乎督军,怎么对督军的子嗣这样上心?”宁祯忍不住想。
她之前没对这件事特别在意,因为结婚了,添嗣是大事,作为长辈念叨几句很平常。
可一年的相处,宁祯摸清楚了盛长裕和老夫人这对亲母子的关系,就对老夫人的盼望有点费解。
“……如果我或者徐芳渡有了盛长裕的子嗣,养在老宅,是不是属于盛长裕的那份家业,都给这孩子继承?”宁祯突然想到这点。
要不是盛长裕上次提家产,她都没往这方面猜。
财产留在老宅,就永远捏在老夫人手里。
哪怕盛长裕把孩子接回督军府,孩子的名额也在老宅,老夫人就有借口独占财产。
“这才比较符合她的性格。”宁祯醍醐灌顶。
一个不在乎儿子的人,怎么会在乎孙子?
而老夫人,上次对徐芳渡“落胎”的事那么上心,不太像她,宁祯还以为她是在乎徐芳渡。
如今也对得上数了,老夫人最在乎的还是她自已。
“老宅可怕的不是规矩,而是人心。”
吃人的人心,哪怕窥探到一二,都遍体生寒。
宁祯知道高门主母不好做,却万万没想到盛家的形势如此复杂。
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宁祯收拾了两套换身衣裳,开车出门。
她上街去买了小蛋糕和烤鸭,又带了一瓶白葡萄洋酒,去了督军府。
盛长裕开完会,听程柏升说宁祯要来,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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