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时不由得抬手,用食指中间的那个骨节刮了一下女孩儿的侧脸。
等再次意识过来时,那只贴着对方侧脸的手已经慢慢下滑,拇指压在了那微薄而柔软的唇瓣上。
李延时的第一反应是——怎么能这么软。
他没有养过宠物,家里人丁单薄,亦没有什么弟弟妹妹,也不可能哄过谁家婴儿,抱过谁家小孩儿。
所以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这还真的是第一次摸到谁的嘴唇。
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压在他的拇指指腹下。
像棉花糖,却比那个有实感,像一汪晨露,又比那个有弹性。
李延时一时间有些不舍得移开手。
他盯着那轻抿的唇线,几秒后,喉结再度滚了两滚,移开目光,收回了手。
撑到大约三点多,闻声额头的温度终于退下去不少。
李延时终于也有些困了,在闻声身旁的空地,合衣躺了下来。
他微阖上眼,右臂搭上前额,遮住从头顶投下来的银白色月光,刻意保持了一些距离,没有碰到身旁的人。
手机里定了四点五十的闹钟,放在远离闻声却靠在自己耳边的左侧。
李延时睡着不久,闻声翻了身体,也醒过来。
嘴巴里发苦,晚上没有吃东西,却仍旧想吐。
从鼻尖往上,整个鼻腔连到前额都是痛的。
闻声轻呼了一口气,盯着头顶透明篷布外的月亮看了有半分钟,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儿。
她右转头,男生合眼睡熟的样子,不期然地撞进了她的目光。
男生侧躺着,右臂往上伸长,垫在侧脸下,因为被摆在帐篷中央的睡袋占据了绝大多数的位置,他那双长腿只得委屈地半屈起来。
不过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尽管他维持着这委屈又蜷缩的姿势,却仍旧是那副狂妄不羁的样子。
眉宇间的那股傲气像是要冲破这小小的帐篷,刺破外面混沌的天际。
闻声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恍惚中忽然想李延时那龟毛的性子和这臭脾气以后究竟会不会改改。
不再点一千八百八的龙虾,喝水也不是必须要用不带花纹的玻璃杯,牛奶不是必须要常温,可乐也不一定非要冰镇的,不会多近的路都要打车,偶尔也会坐坐公交,说话温言软语,八百年都不再嘴贱一句
闻声这么想,也就顺嘴这么喃喃地念了出来。
不过好在,她抬眼,男生睡得熟,没有听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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