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思敏的儿子,就从来没想过要给别人,从我捡到孩子那天起,他们的缘分就尽了。”李思敏挑着眉头,美目流转间倒是有了几分属于男子的霸气。
“那你就没想过思存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那孩子大了是不是会知道真实情况。”松格里本就不觉得李思敏会妥协,她也从来没想过利用皇室权利压李思敏。
“你以为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谁?”李思敏轻轻笑了一声,唇角还带着点子不羁的风流意味。
“哦?我倒是没瞧出来那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前几日他跟果果回来的时候,可是一点儿端倪都没露啊……”松格里挑着眉头有些诧异的笑了笑。
“那是,我李思敏的儿子,要是轻易就能叫人看出马脚,也对不起我们家先生这些年受的冤枉了。”李思敏调侃了一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邬有道真是个可怜的,怎么就碰倒你了呢?”松格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想怎么怜悯邬有道。
“要是没有我,这几年他在西北早就叫人生吃活剥了。话说,我也该回去了,苗老太那儿还是我去找吧,她前段时日说想见见明谨,我明儿个从那姓孔的家里接了明谨,就直接去苗老太那儿了,也算是全了我跟廉郡王府之间的因果。”李思敏喝掉了自己茶盏中的茶水,站起身来。
“等办完这事儿,我就不进来给你请辞了啊,等年底再进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行,你等会儿,我那库房里还有些好皮子,都给你带上,听说西北的冬天太冷了些。”松格里点了点头,直起身来说完,吩咐明秋去去库房里留下来的好皮毛。
“多谢皇后娘娘。”李思敏吊儿郎当给松格里行了个礼,换来了松格里一声嗔笑。
在孝期里头,松格里就给明谨选了门好亲事,是个过了殿试的寒门学子,姓孔,去了翰林院,是王琰的门生,据说风评不错。
五月初才刚嫁过去,那孔翰林家里头也就只有一个年迈又好说话的婆母,因着明谨是在皇后身边出来的大丫头,还在四阿哥身边做了许多年的姑姑,在家里头极为自由。
所以李思敏一通知,明谨就直接应了下来,第二日一大早就随着李思敏的马车去了苗老太的住处——乌拉那拉府隔壁的别院。
“你们来了?”苗老太正在摆弄自己那些瓶瓶罐罐,看见两个人也没有特别热情。
“随便坐,等我一会儿。”
明谨和李思敏对视一眼,随便坐在了园子里那颗茂密的桂树底下。
“咳咳……你们今儿个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苗老太坐下后轻咳了几声,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轻声缓缓问道。
“师父,您身子不适吗?”明谨马上站起来,又给苗老太满了杯水,关切的问道。
李思敏虽然前几日才来过,可现在才跟明谨有了一样的感觉——苗老太真的老了。
这些年她强大又神鬼莫测的医术,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的年龄,可眼下竟然明显露出了老态,这让李思敏和明谨都有些担忧起来。
“无妨,你们今日来,是有事儿吧?”苗老太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明谨的手,看着李思敏问。
李思敏点了点头,把廉郡王夫妇的事儿给说了。
“哼……这种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救了皮囊也救不了命。”苗老太摇了摇头冷哼着感叹,“等着。”
苗老太站起身晃了晃,才稳步进了内室,没一会儿带着两个大瓷瓶和三本藏青色封皮的册子出来。
两个瓷瓶扔给了李思敏:“这些够他们两口子用了。”
“这个给你,医术上能教的我都教给你了,用毒……唉,这些册子里也都写的很清楚,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好,最好是别用,损阴德的东西。”将册子扔给了明谨,苗老太又施施然坐了下来。
“过几日,我就要走了。”
“走?师父您要去哪儿?”明谨着急的看着苗老太,眼眶有些泛红,“咱们不都说好了,我奉养您的嘛!”
“呵呵……那些我就当玩笑听着,就没反驳你,现在我寿数也快到头了,还有心愿未了,得回苗疆一趟。”苗老太轻声笑了笑,比以前那种神经兮兮的样子温和了许多。
“这件别院里大部分东西,我都会留下,就算留给你的念想,以后咱们怕是后会无期了。”苗老太见明谨落泪,犹豫了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师父……我不想让您走!您有什么心愿,我去替您完成好不好?”明谨趴在苗老太腿上,哽咽的抬起头央求。
李思敏沉默的看着苗老太,想起松格里跟她说过救回苗老太时,她浑身脏兮兮的,胸口和背后都是刀伤,差点儿就断气了,还是用人参丸吊着才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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