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见面算是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吧!!这是我的名片”,她大方的说着。
“哎呀!你家也住台北啊!!我也是台北人说”“哈~~那以后回家就有伴了!”,她打趣着。我在便条纸上写上自己的住址电话。
“这是我的分机号码,以后有空……或是你想找人聊天的话……你可以打来”,我心虚着说着。
“好啊!!”,她又朝我笑着,如此无邪大方的笑容,夕阳从窗户映射进来,撒在她的发丝上映着金光,阳光灿烂,一如她的笑意。
“说不定我会打Oh!!”,她朝我一笑,转身而去。我像个傻瓜,呆呆的看着她离开,也忘了跟她抢着付帐。
我坐在湖边,想着她说过的话。
“每个人都寂寞的!!”“我喜欢当莎宾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汤玛斯,只是我真的寂寞啊!!每个写着程式的夜晚,空空荡荡的实验室,只有音乐声伴着我。如果是悲伤的歌,是如此令人凄侧难忍。我是寂寞啊!兰也是的!她也寂寞啊!!我们都是寂寞的人。
或许该回实验室好好工作,不要熬夜了,因为夜的安静使人无聊寂寞,人终究害怕聆听自己的心跳声,害怕与自己对话吧!?
或许该找点事使自己忙起来,因为无聊寂寞是闲人的专利,忙碌使人忘情。
或许……我该打电话……给她。
我慢慢踱回实验室,天空竟然开始飘起了细雨,把平静的湖面圈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第十二章
东风起 春雨滴
阮e心情像花蕊
一蕊一蕊开伫咧深夜e窗前
阵阵清香为何无侬来追随
是按怎春花着爱望露水
东风起 春雨滴
阮来伸手承雨水
一滴一滴阮e梦澹去归半边
冷冷淡淡就像生活e滋味
心门啊卜关卜开随在伊
——路寒袖·春雨
我是兰。
刚刚打电话给他,说是出去吃宵夜了。怅然放下公共电话话筒,我沿着骑楼踱回旅社。是的,今夜,我又在这异乡,在这南都夜曲的音乐声中,度过一个无聊的,闷热的出差夜。
同行来的同事们早已展开他们的夜生活,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意思问太多,这是办公室的默契,男人总有他们的一套排遣方式,女孩子要不装傻;要不远而避之。我选择了后者。本想到夜市逛逛,但却觉得无聊起来,彷佛一定要他跟在身边,以一副可怜兮兮倦极累极的眼神哀求着我,才能完全体会到逛街的乐趣。他不在身边,即使换了别人,似乎就没什么兴致了。
已经想不起来是何时对他这么依赖了。跟他成为同学,是我十六岁的时候;变成情人关系,严格讲起来,应该是十九岁的时候吧!?那年我们十九岁,多年轻的岁月!而他,是我的初恋。
我踱回旅馆,进了房间,反锁。整室的孤寂感彷佛排山倒海向我扑来。
为什么电话不通呢?心中有股失落感,深深的不能自已。
我打开窗户,希望吹吹风能使焦虑的心情平缓下来。七楼的高度,底下是片灯红酒绿,我彷佛置足云间,底下的灯光闪烁成一片迷离,竟成股诡谲的艳丽。这夜都市的景致慢慢幻化成大小不等的萤光,飘飞于溪上……是那个初吻的夜……再往前,时光彷佛可以倒流,回到那个初识他的青涩腼腆的年少岁月……那年,我们十九岁。
现在试着去回想他的面孔,是如此熟悉;又有点陌生。印象中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热情如火,我冷然似冰;他爱出风头,我却怕生;他功课很好,我只是平平;他算俊朗秀挺吧!?我则自认姿色平凡。他永远注定要成为舞台的焦点,活在众人掌声之下,我却惧于眩于舞台灯光的不实与闪烁,宁愿平淡过活。这样不同两个人,为何会凑在一起,是我们想都想不明白的。
或许爱情这一回事——如果这算是的话——本来就不能也无须想太多的。
对他的感觉,应该是陌生居多吧!只觉得这男孩子聪明有才气,却又有点恃才傲物,有时又孩子气的厉害。因为我俩的世界不可能重叠,与他的关系只维持在浅浅的点头之交。其实,对别人的瓜瓜葛葛我本来就不是很有兴趣,加上来自南部,所以跟班上的同学有点疏离感。台北,在我看来,只是片我无心无意去侵入探索的都市丛林,其中豺狼太多,我要谨慎而行。他对我而言,是同学,属于不大可能深谈的那一型。但是说也奇怪,命运却偏偏把我们如此不同的两个人的生命纠结在一起。
都是命吧!?或许我本来就不大会拒绝别人(他说:谁说的!!)只会以傻笑掩饰心中的不安。(他说我的笑吸引着他来……爱我)只会以冷漠来筑起保护自己的屏障(他说他是拆除大队,要拆去我心头缠结的层层壳茧)
这样自负又自信的生命热情,不是我跌入他怀中的原因吗?
跟他在一起我才学会疯狂。他说:人不痴狂枉少年。学会雨天可以不打伞。他说: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笑且徐行。学会跷课去看电影。他说:生活所学的绝对千百倍于书本上所学的。又说:不会反正我可以教你,保证比那些老头子教的好。学会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总是说:一天到晚care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动都动不了了,自己活的痛快,觉得高兴就好。
是的,痛快,这是他生命的哲学,而他也以行动来实践他的哲学。
我佩服他可以为了教我功课,自己熬个三天夜,然后若无其事的跟我说这些东西很简单,他不用看就会了,然后在我们约会时坐着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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