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子兰蹙眉:“什么书信?”
许青文道:“是小姐怀着身孕时写给你的信,装在一个玉竹箧笥里。”
郗子兰道:“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似乎见过。”
许青文双眼一亮:“能否让老身看一看?”
郗子兰道:“许多年不曾见着了,大约是哪个下人收起来了,不知如今还在不在,那些信里有什么要紧东西么?”
许青文只觉心脏一阵闷痛,脸色微变:“小姐留给女儿的书信,难道还不算要紧东西?”
郗子兰听她语气生硬,这话说得又古怪,越发狐疑,不过面上不显,只道:“是子兰失言,许长老莫要生气。”
许青文也察觉自己失态,忙拉着她的手道:“不怪你,是我关心则乱。”
郗子兰道:“许长老找这些陈年旧书有什么用处?”
许青文早想好了托辞:“前日我整理小姐手札上自创的功法,有套法诀缺了一页,那份手札是小姐怀孕时写的,说不定是混在了书信里,便来这里找找。”
郗子兰只是随口一问,只要是妘素心的东西,哪怕是一根草,许青文也当个宝贝。
她便遣了仙侍和杂役去开库房寻找。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那仙侍终于捧着个暗淡无光的箧笥回到殿中复命。
那箧笥显然刚被人擦拭过,又用了除尘垢的术法,奈何积灰太久,已经失了玉竹光润的本色,有的地方甚至已开始腐朽。
重玄的库房大多贴了防尘防虫的符箓,但是有些堆杂物的库房下人照看不周,符箓脱落或失效了未能及时补上,便会悄然无息地慢慢朽坏。
许青文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尘灰顿时扬起,呛得郗子兰一阵咳嗽。
许青文往里一看,那些书信也已被食墨灵虫啃得残缺不全,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仿佛那些虫子啃的不是信而是她的血肉。
郗子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轻斥道:“是谁将母亲的遗物收进库房里的,造册的时候为何也没人禀报我?”
那仙侍忙告罪:“是奴等疏忽,请元君责罚。”
许青文拿起一封书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不觉热泪盈眶。
郗子兰最不耐烦看她这模样,便道:“我有一招剑式想请教许长老,这些书信可以带回去慢慢看。”
许青文巴不得带回去仔细看,当即收起书信,去庭中与她悉心讲解了剑招,又演练了一回,这才抱着箧笥回了自己的仓果宫。
她关上房门,设了秘阵,将所有书信倒在案上,清点了一下,足有四十九封,大部分信函上的封印还在,却已被虫子啃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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