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爻在清涵崖闭关,剩下四个峰主默默坐着,都是一脸疲惫和颓然。
夏侯俨指间捏着一只白蝶,审完石红药,他们便在她身上下了追踪的术法,其中有一种追魂术还是谢爻亲自下的,然而偃师宗显然早有防备。
“我们下的三种术法都被破了,最后追踪到凌州,却是个傀儡。”夏侯俨道。
他一松手,白蝶扑棱着翅膀向外飞去,没等它飞出几步远,一道剑气划过,白蝶顿时四分五裂,瞬间化作无数光点渐渐消失。
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重玄堂堂天下第一大宗,竟然被一个横空出世的“偃师宗传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但短短几日折损两位峰主,还在整个清微界有头有脸的宗门世家面前颜面尽失,偏偏他们连对方的行踪都追查不到。
郗子兰不解道:“石红药修为尽毁,已没什么用处,那偃师宗的妖人为何要冒险救她?”
章长老不由皱了皱眉:“石红药投靠偃师宗,便是他们的人,救她也是理所当然。子兰,你是羲和传人,当爱民恤物,切勿以有无用处来决定如何待人。”
郗子兰看出他眉宇间的不赞许,除了许长老以外,章长老是最疼惜她的,但近来他却时常对她耳提面命,讲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走了一个凌长老,章长老却又如此,郗子兰心中烦厌,但面上不显,乖巧地点头:“子兰谨遵章长老教诲。”
许青文照例替她弥缝:“子兰说的是偃师宗的妖人,看他们那行事手段,岂是讲道义的人?”
夏侯俨若有所思道:“我想起一件事来,少殷和真真他们上回去凌州,在市坊中遇见过一对神秘男女,或许就是偃师宗那两人。”
郗子兰道:“我也听留夷说起过,她不记得那男子的形貌,却记得那女子眼下有一颗红痣。且他们对付凌虚派弟子的术法,我听着也像是傀儡术。”
这件事几人都听闻过,但不知为何夏侯俨重提此事,都看着他等待下文。
夏侯俨道:“少殷在凌虚派遭遇过雌冥妖,他当时已失去知觉,不知为何人所救。”
郗子兰道:“这事我知道,是留夷在海边找到他,还用本命法器替他祛除了阴煞雾。”
夏侯俨摇摇头:“凭留夷的修为,即便用上本命法器,也不可能将他体内的阴煞雾除尽,而且雌冥妖已经得手却突然退却也有悖常理。”
郗子兰默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雌冥妖的厉害,当年雌冥妖被她父亲用上古大阵重创,苟延残喘的状态下还能突袭重玄,将她吞噬,何况将养数百年后重新出世,那绝不是姬少殷的炼虚期修为可以对付的。
夏侯俨沉吟道:“其实,前日少殷在凌州,又遭遇了雌冥妖。”
在座诸人都不知此事,只知姬少殷是与雄妖交手时受了伤,故而需人手支援,听他这么一说都是一惊。
许长老道:“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都是少殷遇见雌冥妖,天下绝没有这么巧的事。”
章长老道:“这回少殷是如何逃脱的?”
夏侯俨答:“有人出手相救,不过据少殷说,没看清那人的形貌。”
章长老道:“少殷这孩子的为人我们都清楚,若是他知道那人是谁,定会如实相告的。”
夏侯俨沉吟不语。
许长老道:“莫非你怀疑两次救他的都是偃师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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